但是心裡一直想到沈凝的那對米色絲絨蝴蝶結來,有些微不自在,伸手取了下來,和媽媽道:「媽,我好像不適合這種打扮。」
秦羽輕輕地睇了一眼女兒,不贊同地道:「怎麼會,你這個年紀,戴什麼都好看。」頓了一下又道:「今天不戴就不戴吧,等過年的時候再戴。」她想著,現在單位都講究樸實的作風,女兒在單位里打扮得樸素一點也好,免得招了人的眼。
又問小華道:「那天那個李春桃,現在怎麼樣了啊?」
「說是她的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要動手術,額頭已經縫了19針,那天她摔下來,恰好磕到一塊石頭的邊緣了。」
秦羽皺了皺眉道:「她家裡來沒來鬧你啊?」
許小華想了一下,還是和媽媽說了李全友和王楨來廠里鬧的事兒,末了道:「那天是慶元哥和小箏姐、心怡他們幫的忙,把人趕走了,昨天廠里人事和我說,這事廠里已經和李家協商好了,由廠里出於人道主義的角度,給報銷醫藥費。」
秦羽聽到徐慶元也在,有些訝異地道:「那天慶元不是中午就和你一起走了嗎?」
許小華搖頭道:「沒有,他去給我買了一支鋼筆,說是生辰禮物。」說著,從包里把鋼筆拿給媽媽看。
秦羽看了一眼,就笑道:「這筆可不便宜,西四商場裡,要18塊錢一支呢!」
許小華驚得嘴巴微張,「那可抵得上我一個月的工資了。」她知道這筆不便宜,但是不知道會這麼貴!
秦羽點頭,「慶元這回確實是破費了些,下回我和他說下,你們年紀還小呢,不必這樣。」考慮到徐家如今的處境,秦羽也擔心徐慶元手頭會拮据,但這到底是徐慶元對女兒的一片心意,笑道:「既然是送的生辰禮,你就安心收著吧!」
想著,等回頭徐曉嵐來了,她私下和徐曉嵐商量下,以後要不要由他們出面,幫扶一下徐慶元大學最後半年的生活費?
理了理女兒的頭髮道:「小花花,等慶元姑姑來了,你也和慶元去拍個合照吧?」從女兒拿出那支鋼筆來,秦羽就覺得,有些事情,或許已然在不知不覺之中,發生了變化。
她對這變化,倒並不排斥。
許小華臉上微紅,她知道,這個年代的新人,都會去照相館照一兩張相,有些猶豫地道:「媽,我和慶元哥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秦羽看著女兒低垂的頭頸,面上不動聲色地道:「拍個照而已,你這個年紀,就該多照幾張,以後也是回憶。」萬一以後真成了,那她女兒連一張訂婚照片都沒有,她可不樂意。
就是不成,這照片撕了就是,左右就是一兩塊錢的事兒。
此時的徐慶元壓根不知道,秦羽已然盤算著,撕他和小華的照片,他正在郵局裡,準備給爸爸的單位打電話,從窗口遞了一個號碼給話務員,「你好,麻煩幫忙打下這個電話。」
十幾分鐘後,那邊才接通,是他爸爸接的,「同志,你好,我是徐佑川。」聲音有些疲憊,像是好些天沒睡好覺一樣。
「爸,是我,家裡最近還好吧?」
聽是兒子,徐佑川立即精神了一些,「還好,慶元,你姑姑下周會去一趟京市,商量你和小華的婚事,這事是你爺爺的遺願,還是早些定下來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