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厲生心裡一松,也笑著和萬有芹點了點頭,這麼一瞬間,他忽然也不在乎旁人的冷臉了。
萬有芹明顯愣了下,倒也沒有不理睬,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五點半,許小華和章厲生到了公交站台,一眼就看到蕎蕎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在那裡等著,蕎蕎稍微介紹了一下,就帶著人到了旁邊的巷子裡,大姐驗了票,章厲生數了錢,這事就算結束了。
等大姐走了,章厲生拿了十塊錢出來,感謝小華。
小華忙道:「不用,不用,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都是蕎蕎在菜市那邊問的。」
章厲生又看向了李蕎蕎,蕎蕎笑道:「這回也是巧,恰好盧大姐家兒子要結婚,我不過是略提了一嘴。」頓了一下又道:「我和小華是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先前幫過小華,我們也很高興,這回能幫上章同志的忙,這錢是萬萬不能收的。」
章厲生嘴巴比較笨,被兩人一推,拿著十塊錢,遞也不是,收也不是。
小華笑道:「章同志,你就別再客氣了,自己留著,回頭給奶奶多買些好吃的,讓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哎,好!」
話說到這裡,小華就和蕎蕎一起先告辭回家了,章厲生攥著七十塊錢,望著兩人的背影,心裡還覺得像做夢一樣,這是他第一回 ,沒有折價賣出了東西。
心裡十分慶幸,當初幫了許小華一把。
章厲生拎著紅燒肉和五個白饅頭回家的時候,就見媽媽正坐在外間的屋子裡,一邊做著手工,一邊抹著眼淚。
內屋裡頭的奶奶正捶著床罵著:「宜蘭啊,你沒有良心啊,苛待我老婆子,幾個銅板的肉都捨不得給我老婆子買,你答應厲生爸爸的,要好好照顧我的晚年,你就這麼照顧我的啊?兒啊,你怎麼走得這麼早啊,你看看你媽媽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章厲生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媽!」
陳宜蘭一抬頭,才發現兒子回來了,忙起身道:「厲生,我煮上粥了,一會等你弟弟妹妹放學回來,咱們就能吃晚飯了。」
章厲生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媽,把這蒸上吧!」
陳宜蘭見又是紅燒肉又是白饅頭的,不禁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兒子,聽到他說自行車票脫手了,飽經風霜的臉上才浮現了一點喜悅,「五十可以吧?」
「七十,外加一張肉票和糖票,」章厲生說著,把錢和糖票遞給了媽媽,「媽,明天去給奶奶和弟弟妹妹買一點水果糖,甜甜嘴吧!」奶奶現在腦子糊塗,天天這樣罵人,換誰也受不了。
陳宜蘭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才把錢票接了過來,連連應著:「好,好!」
等把饅頭和紅燒肉都蒸上了,才問兒子道:「是你那同事幫的忙?厲生,要不要勻幾塊錢出來謝謝人家啊?」
章厲生搖頭道:「不用,她不要。」
「哦,這樣啊,那你以後多幫幫人家,七十塊錢可不低呢!人家一點都沒壓咱們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