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衛沁雪出門前,發現爸媽的房門還緊閉著,想著可能昨晚倆人就和好了,轉身就出門走了。
不曾想,她爸爸在書房裡枯坐了一夜。
聽見女兒出門了,柳思昭按耐不住,到底去推開了書房的門,裡面煙霧繚繞的,書桌上多出來很多個菸頭,不由皺眉道:「明禮,你咳嗽還沒好呢,怎麼又抽菸,醫生都讓你戒了。」
衛明禮沒有抬頭,緩緩地問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交給萬弘文的那封信,還是我托你轉交的那些信?」他想了一夜,隱約覺得,如果思昭要搗鬼,大概就是從這兩個節點開始。
「明禮,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確定要和我翻舊帳嗎?難道我們這些年的夫妻情分是假的嗎?還是你想說,我只是你的退而求其次,但凡秦羽當年多看你一眼,你也不會和我結婚?」柳思昭說著,就哭了起來。
她想了一夜,覺得這事不能和丈夫硬碰硬,只能含糊過去。
衛明禮靜靜地看著妻子,「這對我確實很重要,我想要個真相,難道我不能求個真相嗎?」他的眼下一片青黑,眼球充血,紅的嚇人。
柳思昭見他這樣執拗,知道這事是含糊不過去的了。抹了眼淚,索性拋出了一句:「我給萬弘文的那封信,是秦羽給你的,她邀請你去看她們新排練的《少奶奶的扇子》,明禮,難道你去看了這齣節目,你和秦羽就能處對象嗎?我不過是早些打破了你的幻想,讓你不要在沒有結果的人身上浪費時間而已。」
衛明禮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這樣想的嗎?思昭,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
他的笑容有些悽愴,那些像螞蟻啃噬心臟的痛苦,那些夜不能寐的晚上,他拼命地勸解自己,想開一些,人生還有很長的路。
原來這份痛苦,他或許可以不必承受。
柳思昭見丈夫有些譏諷地看著她,心口微微發緊,「明禮,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你和秦羽也都各自組建了家庭,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可以嗎?」
衛明禮沒有回應,對思昭來說,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謊言,更甚至,或許只是她一時起意,但對他來說,是無法繞過去的一道坎。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他現在的妻子。衛明禮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籠罩在一片巨大的謊言中。
轉眼到了五月底,許小華最後一次來京大上外語課,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特地帶了四罐她們罐頭廠的罐頭,準備送給袁老師。
上午下課以後,許小華就提了罐頭過去。
袁利華看到東西,笑著搖頭道:「我可不能收,教書育人是我的本職工作。」
許小華道:「老師,這是我先前參加技術競賽,廠里獎勵的,不是花錢買的,只是聊表一點心意而已。」她一開始還有些怕袁老師,覺得太嚴格了些,後來慢慢接觸下來,發現袁老師確實是位很好的老師,對學生要求嚴格,也是希望學生能不負光陰、學有所成。
袁利華想了想,也只收了兩罐,笑道:「剩下的,你給慶元送去,他也要離校去單位報導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