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承認,可沈鳳儀心裡明白著,許呦呦畢竟在她跟前長了十一年,她也是真心疼過這個孩子的,懷安離婚後,她是有機會報復曹雲霞的,但她沒有那麼做。
這裡頭,多少有幾分是因為不想將許呦呦拉到泥潭裡來。
可是如果,曹雲霞從一開始對他們家、對懷安就沒有一分真心,完全只是利用,那麼她的忍讓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這一晚上,老太太胸口悶得很,晚飯也吃不下,早早就回了房裡。
蕎蕎不知道原由,還有些擔心地問道:「奶奶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秦羽搖頭道:「不是,今天遇到了點事,被氣到了。」她想,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曹雲霞的前夫,也不怪婆婆生氣。
許懷安給曹雲霞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一心一意的,為著她們母女還和家裡鬧了隔閡,最後呢,全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第二天一早,許小華起床的時候,發現奶奶不在家,問媽媽道:「媽,奶奶去哪了?」
秦羽也不清楚,「我早上還沒出房門,就聽你奶奶出去了,應該是去菜市買菜了吧?」
「哦,她不生氣就好。」
倆人完全沒想到,一向與人為善的老太太,獨自一個跑到了淺水胡同街道辦。
沈鳳儀不知道曹雲霞具體住在哪一個院子裡,只知道是在這個胡同,但是曹雲霞很好打聽,她有一個當記者的女兒。
老太太問了幾個人,就知道了曹雲霞住的院子,天色剛才蒙蒙亮,院子裡的人都在洗漱或者煮早飯,看到一個陌生的老太太來,還有些奇怪,有人隨口問道:「老人家,你找誰?」
沈鳳儀笑道:「我啊,聽說你們這院子裡住著一個女同志,剛剛離婚,我家有個侄子也單著,想給介紹介紹。」
聽說是這事,大家立即都來了興趣,恰巧曹雲霞的房東劉家婆娘也在外面,立即下樓來問道:「你說的是雲霞吧?你家侄子眼光可不差,雲霞模樣兒好得很,就一個女兒,也出息得很,在大報社裡當記者呢!」
沈鳳儀微微笑道:「那這位女同志,現在還沒對象吧?我家侄子說,好像最近看到她常和一個男同志一塊兒。」
「嗨,那是她娘家表兄,來京市看病的,前段時間動了手術,昨天雲霞剛把人接了過來。」
「表兄?叫什麼啊?」沈鳳儀印象里,曹雲霞除了和自家兄姐聯絡外,可很少理會什么娘家親戚。
「我聽雲霞喊他『清遠』,姓什麼我倒不知道。」
沈鳳儀裝作什麼也不清楚地問道:「她表兄動手術就一個人來了啊?家裡也沒個親戚跟著?那這不是把照顧病人的責任,都放在表妹身上了嗎?聽起來,這人可不怎麼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