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吹了哨子,提醒大家趕快上車,許小華也揮手朝他告別,心裡似有千言萬語,但是在分別的這一刻,卻都無從提起。
一直到火車「哐當哐當」地開遠了,許小華還站在站台上,站台里的風吹在她的臉上,很快就將眼淚吹乾了,許小華隱隱約約地覺得,平靜的生活好像自此遠去了,一個新的時代,即將要開始了。
這是1965年1月31日。
遠在安市的盧源,是在院子裡自行車車鈴的「叮鈴鈴」聲音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丈夫已經起床了,擁著被子,靠在床頭醒了會神來。
昨晚她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見徐佑川在邊疆砍樹、和泥脫坯,拿著一根竹竿趕羊,這時候想起來還有一些發懵,不明白怎麼又夢到徐佑川了?
輕輕按了按額頭,想起來明天就是除夕了,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今年不知道慶元會不會回來?
她正想著,丈夫金岩山進來道:「小源,你醒了啊,我正準備喊你呢,早飯已經做好了,快起來吃吧!」
「好!」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著,人就走了進來,伸手摸了摸盧源的額頭,隨即道:「嚇我一跳,以為你發燒了呢!」
盧源有氣無力地道:「沒事,就是頭有點疼,你先去忙吧,我馬上就出來了!」
「哎,好!」
他一走,盧源覺得周邊的蔥油味立即淡了些,剛剛那味道熏得她都有些呼吸不過來。繼女愛吃蔥油餅,丈夫就隔三差五地給女兒做,想到這裡,盧源心裡又有些煩躁起來。
沒有再婚之前,她覺得金岩山是個不錯的對象,他的女兒看起來也乖巧得很,但是婚後,她很快就發現,他對女兒的關注和無條件的奉獻,讓人看著有些刺眼,仿佛他們父女倆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多餘的那一個。
心裡默默算著,似乎許久沒收到慶元的信了,這個孩子是怪她的。
盧源正想著,門外又傳來丈夫的催促聲,「小源,快點出來吃早飯,吃完我好洗碗,一會我還得送小琪去學校呢!」
盧源皺著眉,應了一聲:「來了!」
早上八點半,盧源到了單位,門衛師傅喊住了她道:「盧同志,這兒有你的一封信,你等下,我來找給你。」
不一會兒,一封從京市來的信,就放在了她手上,盧源看著上面寄信人的名字,心裡酸酸漲漲的,是慶元的來信。
捏在手裡很薄,她想,可能和先前一樣,是一封例行問候的信,拆開一看,只見上面確實只有兩三行字:「媽媽,見信如晤,我近日就要調至東北,參加分廠建設,新地址將於安頓下來後寄出,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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