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華把人送走,看到快六點了,忽然想起來,她答應清麥,晚上一起吃晚飯的,忙鎖了門,往宿舍去。
她心裡惦記著事兒,走起路來匆匆忙忙的,壓根沒注意到,巷子口旁邊站著的小姑娘是鍾杳杳。
等到宿舍,徐清麥笑道:「你再不回來,我可就自己去吃了。」
許小華忙道歉,兩個人去食堂吃了飯回來,宿管阿姨探起身喊她道:「小許同志,有你的信!」
許小華過去拿了下,有兩封,一封是奶奶寄來的,一封是大伯寄來的。
先看了奶奶的信,說書房裡的擺件,都找齊了,又說起陳小琦的事來。許小華才知道,她們當初拍了電報過去後,許東來立即就讓包蘭蓉自己去把女兒領回來,他因為恰好要下基層學習,這事就擱置著一直沒管。
這回學習回來,特地去了一趟京市看望奶奶,也有致歉的意思。
許小華看過就沒管,心裡覺得以後應該不會再和包蘭蓉母女有任何交集。
奶奶在信的最後說,大伯來問她的地址,說要和她說擺件找齊了的事兒,就把地址給他了。
許小華把大伯的信拆開來看,果然為著這事,說最後一個玉白菜的擺件,那家捨不得拿出來,耽擱了好些時候,才被任海平以三十塊錢買回來了。
信的最後,許懷安寫道:「小華,聽聞你奶奶將在七月前往春市,贍養你奶奶本是我的責任,現在你奶奶願意跟你住,是我先前的行為傷了她老人家的心,贍養這塊我是萬萬不能推責的,我每月仍舊匯35塊錢過去……」
小華放下信,一個人坐了好一會兒,對大伯的情感有些複雜,她想,再過兩年,大伯未必拿得出這筆錢。
現在是1965年夏天,按照原書劇情,許呦呦該是在行業內大展手腳的時候了。
許小華不知道的是,此時京市內白雲胡同里,葉有謙正和妻子說著許呦呦最近寫的一份報導。
徐彥華道:「呦呦這份揭露石縣農村支部書記小麥畝產造假的新聞,可不容易。」
葉有謙一邊翻報紙,一邊道:「這次明顯是下了苦功的,她下去採訪,人家肯定帶她往好的地方看,她要是私下自己不走走,怕是發現不了問題。」
頓了一下,又道:「就算發現了問題,那裡的村民肯定都是對好口徑的,未必和她說實話,她想把這事調查出來,可不容易。我估摸著,她不在那邊住個把月,把那些陳年舊帳都翻出來看看,是找不到答案的。」
徐彥華道:「這篇報導寫得倒細緻,功夫是下足了的,苦肯定也不少吃。」又嘆道:「以前真看不出來,呦呦有這恆心。」
葉有謙點點頭道:「確實,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徐彥華又有些擔憂地問道:「這當地人造假,培養出這麼一個典型村來,上下肯定是互相維護的,呦呦這般直白地報導出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葉有謙沉吟了一下道:「她們報社既然讓她報導出來,那肯定是考慮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