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出門去,小華勸不住,只好陪她一起去。
等拍好了電報,回來的路上,沈鳳儀才輕聲道:「那個許呦呦要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我老太太這回都不會做這個惡人,當年的事情,是她媽媽做的不假,可是她呢?這些年來,有覺得一點兒歉疚嗎?對我老太太還能惡言相向。」
老太太吁了口氣,又接著道:「我現在允許你大伯暫時收留孩子在家裡,是看在你那次出車禍,她沒有袖手旁觀的份上,你在生死關頭,她伸了手,她家孩子要是面臨無人撫養,我許家養著也就養了。但凡這兩孩子有人管,你大伯還要往上湊,那就連他一起滾出我的房子去!」
小華道了一句,「奶奶,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太太卻不認,「吳慶軍的媽媽倒是厲害,比我老太太還狠心,自家親生的孫子孫女,都能撇到一邊去。」
小華道:「可能也是怕被連累了,許呦呦這次的事情動靜不小,吳慶軍的父母都是部隊裡的,警惕心該比我們高。」
老太太淡淡地道:「只要吳慶軍再婚,和許呦呦那邊就談不上什麼牽扯。」又道:「人家當父母的,對親生的兒子尚且都能捨得下,你大伯對一個前妻帶來的女兒,倒是巴不得把這條命貼給她。」
正月初十,秦羽也從杭城回來,帶來了好些麵粉果兒,和小華道:「是你舅舅和舅媽給你準備的。為了弄油炸這些東西,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勁,現在不比以往的條件,弄點油和糖都不容易。」
沈鳳儀問道:「小華舅舅家裡都好吧?」
秦羽嘆了一聲道:「去年也兇險了一回,一群紅小兵們砸去了家裡,到處翻檢,所有的書都撕的稀爛,撕碎的書紙就鋪在地上,足有半尺厚。」
沈鳳儀咂舌道:「我的老天吶,那還不得心疼死?」她家裡都是讀書人,最知道讀書人對書本的愛惜了,更別說小華舅舅是藝術家,家裡還不知道有多少珍藏的書畫雕刻。
秦羽道:「這個時代,能活命就已然是幸運了,這些東西也顧及不得了,我哥還說,他和嫂子一個多月都沒掃地,有時候隨手撿幾片書頁看,心裡倒是覺得前所未有的富裕。」
又道:「幸好當年曉東姥姥過世的時候,遺產方面他們沒爭過連春霞,這次紅小兵也去了陳家,搜羅出不少舊物來,連春霞被扇了幾個耳光,戴著木牌子,拉到街上走了幾圈。聽說工作也沒了,現在只能靠給人家洗衣服、縫皮襖掙點錢。」
沈鳳儀道:「前頭的積蓄,全抄沒了?」
秦羽點頭,「那邊鬧得凶,說是人家埋在地底下的都給紅小兵們找了出來,能燒著的,就當著人家面燒,燒不著的,要麼一車拉走,要麼就砸掉。」
沈鳳儀道:「真是作孽。」
秦羽摸著女兒的胳膊道:「我現在都慶幸小華當年回家的時候,沒去讀書,而是進了工廠,帶著我們到春市來,不然我在京市六中,怕是都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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