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安第一趟去沒見到吳慶軍,隔了幾天再去,人是見到了,一分錢都沒有拿回來。自那天后,他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樣,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
童辛楠問他發生了什麼,他總是不說,童辛楠急得都上火,和蕎蕎道:「他這是有了心病,要是不及時處理,以後腦子都得出問題。」
蕎蕎道:「童姨,我去問問看吧,我在那邊剛好還有個朋友,許是能問出來一點。」
她說的朋友,是吳慶軍家隔壁的吳雪怡。
吳雪怡見到她,還愣了一下,等聽完她的來意,嘆了一聲道:「這事我還真知道一點,頭次許伯伯過來的時候,羅青青站在門口說,慶軍不在,他就走了。」
「吳嫂子,那第二次你知道嗎?」
吳雪怡點頭,「第二次慶軍在家,他身上沒錢,到我家來借,許伯伯坐在他家等著,等他把錢借回去,就剛好碰到許大伯從他家出來,慶軍留他,他甩了一句『我是黑`五類,可不能影響了你們一家。』至於羅青青具體和他說了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蕎蕎回去,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童辛楠。
童辛楠大致猜出,是羅青青刺激了他,回頭就和丈夫道:「懷安,前頭的事,全抹消掉吧,我們好好把小南瓜拉扯大,他還那么小,不能沒有父親,你心疼這個那個的,怎麼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黑寂寂的夜裡,許懷安應了一個「好」字,又和妻子道了一聲謝。
從那以後,再沒在家裡提過許呦呦。
吳慶軍從吳嫂子那裡得知許懷安生病,還特地跑了一趟,童辛楠門都沒給他開,只和他道:「讓我們也過過安生日子吧,煩請你以後不要來了,你家孩子小,我家孩子也才三歲多呢!」
吳慶軍回去,和羅青青鬧了一場,問她和呦呦爸爸說了什麼,他情緒有些激動,羅青青卻平靜得很,和他道:「慶軍,比起這件事,我有件更重要的事告訴你。」
吳慶軍皺眉道:「別的先不說,我就問你,你和呦呦爸爸說了什麼?」
羅青青回道:「我說你已經開始新的生活,那筆錢,是給許呦呦的,不是給我的,我沒有義務替許呦呦還錢。」
羅青青沒說完的是,她還告訴許懷安,「許呦呦沒出事之前,身上也不缺錢,不也沒想著還錢?許伯伯,你現在身份是黑`五類,這麼三番兩次地上門來,對慶軍影響不好,不說慶軍,你總得替小石頭他們想想吧?有個黑`五類的外公,孩子們也抬不起頭來?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就是許呦呦還在這裡,定然也是和我一個想法的。」
此時,吳慶軍明顯不信妻子的話,岳父走的時候,是喊著黑`五類什麼的。
羅青青也不準備讓他信,不過是隨口打發他而已,見他還皺著眉,微微笑道:「慶軍,現在我能說另一件事了吧?我和你說,我懷了。」
吳慶軍的腦子「轟」地炸了,「什麼?」
羅青青的手摸向了小腹,「慶軍,這裡有個小生命了,你會和我一樣愛他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