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就連著盒子,一併遞給了爸爸。
下午,許九思就去春市商業部找葉恆,門衛通傳後,葉恆倒是很快就出來了,幾年不見,這孩子比許九思印象里要沉穩很多。
葉恆把人帶到了會客室去,倒了茶後,才問道:「許叔,您怎麼有空來看我?」
許九思把女兒給他的東西,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小華不知道是誰寄的,讓我收著。」
葉恆垂眼望了下茶几上的盒子,苦笑了一下,道:「許叔,小華不知道,您定然是一眼就認出來的,您記憶一向好,我爸說您能記住繁雜的工程數據。」
許九思不答反問道:「為著小華來的春市?那怎麼又沒見你往我家去?」
他這般直白,葉恆也就沒再遮掩,「許叔,我去過幾回,就是沒上你家坐,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傍晚,小華急著趕路,沒有認出我來。」
有一回像是認出來的,另一條巷子裡有個女孩喊她,她扭過了頭,他就走了。
頓了一下,又道:「我剛來的時候,沈奶奶就和我說,小華是為著慶元來的春市,許叔,我就沒去打擾了。」
許九思點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分,葉恆,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沒必要糾結在這裡,換一個思路吧!」
說著,就起身要告辭,他這次來,只是想著替女兒抹平一些潛在的隱患。這麼一個首飾出現在家裡,慶元知道還好,慶元要是不知道,難免會多想。
葉恆喊了一聲,「許叔!」
許九思回頭,就見葉恆把那枚胸針又遞了過來。
「許叔,煩請你幫我轉交給小華和慶元,是我送他們的新婚禮物。」又有些懇求地道:「許叔,你知道的,早幾年我就想送出去,你和她說,是我感謝她的,她或許就收了。」
謝謝她,在他沉湎於仇恨和痛苦的時候,不計前嫌地拉了他一把。
剛到春市的時候,他心裡也有一些陰暗的念頭,想做一些破壞人感情的事兒,但是後來看到她高高興興地上班,高高興興地在路口等跟著後勤車來見她的徐慶元,他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他的心裡積累了太多的痛苦和陰暗,在那些獨自懷著仇恨成長的日子裡,這些暗影像藤蔓一樣,伸展到他的血液里,他還會愛人嗎?
即便是現在,他還在想著報復那個人。
但是當時,仍舊沒忍住去那一塊看她,直到給徐慶元發現。
徐慶元什麼都沒說,只是大大方方地過來和他握手,問他:「要不要去小華家坐坐?小華要是知道朋友過來,肯定很高興。」
他婉拒了,「徐同志,早些和小華結婚吧!」
徐慶元道了一聲:「好!」
他心裡立時就泛出來一些苦味,似乎他來春市,不過是為著促使他們早些結婚的。
再後來,他只是遠遠地通過一些食品廠的朋友,稍微打聽一點小華的消息。有時候按捺不住,想去杏花巷子的時候,也只是匆匆走一趟,像個真正的過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