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雁華看了一眼,發現是葉景深寄的,笑問道:「怎麼了?要調你去京市嗎?」去年小華從京市回來,和她提過葉景深,她知道這人現在就職於輕工業部,級別還不低。
小華搖頭,「不是,大姐,你快看,可能是顧同志的信。」
這一句話,讓艾雁華臉上的笑意瞬時凝住了,一時呆怔在那裡,望著小華,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一樣。
小華把那個小信封抽了出來,遞到艾雁華的手上,「大姐,你看這個,是不是顧同志的字跡?」
艾雁華一眼就認了出來,又有些不敢相信,望著那幾個字,呢喃道:「是他,會是他嗎?」抬手想拆開信,發現手心都是汗,心口跳得還特別快,讓她有些喘不過氣,輕聲道:「小華,你幫我拆開,我手有點不聽使喚。」
一雙眼睛卻是巴巴地盯著那個信封看。
小華利索地將信封拆開,把裡面的信紙抽出來,展開,遞給她。
艾雁華接過來的時候,手微微發抖,看了幾行,就淚眼婆娑起來,小華有些焦急地問道:「大姐,怎麼了?」
艾大姐把信遞給了小華,「小華,他說他要回來,問我的意見。」頓了一下,情緒又有些複雜地道:「我等……他問我的意見,問我,他要不要回來?」
小華接過來一看,信不是很長,只見上面寫著:
「華姐,自1949年一別,未再通音訊,不知你近況如何?近日弟景深來信說,華國革命已經結束,希望海外人士回去考察投資建廠,我有意回去一趟。1949年匆匆一別,始終掛念,寄信多封,卻石沉大海,1957年以後,聽說內陸情形緊張,未敢再寄信,怕給你帶來麻煩。
華姐,離別的時候,沒有想過這一別竟會有28年之久,是你我歲數的一半以上了。離別時的情形,每每想起,仍舊忍不住淚泣,從青春少年到白髮老者,人生幾多變化,那年的夕陽,離別時的汽車,模糊的淚眼,卻時常在心頭浮現。
景深也不知道你的近況,卻說於去年在京市見到一位小友,是你的徒弟,特殊時期尚敢認師,想來與你交情匪淺,特囑我寫信一封交予她,轉寄給你。如果這封信真能到你的手上,我想是老天垂憐我這個海外遊子。
華姐,一別多年,我不敢再多作打擾,只是思念舊友,年年月月日日,如果我回來,可否與你見上一面?
華姐,如果不便會面,也請來信告知,來信請寄予景深。」
落款是「顧尚齊」。
小華看完,眼睛也有些許濕意,明明是迫不及待想回來見一見往昔的愛人,卻又怕打擾了她的生活,令她不快。
卻不知道艾大姐為了他,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為此還背了一個「現行反`革命」的帽子,躲在農村的一個破茅屋裡,艱難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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