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終於打進去,渾身的躁動平復了些許。林寂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空氣里仍然瀰漫著屬於季白星的信息素,抑制劑也並沒有將她的發熱期完完全全的抑制住,好像只是鎖了一個一碰即松的鎖。
鎖一松,要命的感受依舊會捲土重來,甚至會更厲害一點。
林寂朝著季白星的方向望去,低頭又給自己多打了一針抑制劑,接著她才緩緩地走到季白星的面前。
季白星眼角洇著淚水,映著桃花紅灔的臉頰上落著淚痕,潔白的下頜附近,掛著一滴剛剛落下來的淚水珠,她渾身上下好像都洇在水中,濕淋淋的,就連目光也是含著水的清凌凌。
她看見林寂站在她身前的雙腿,腿上是泡澡時未擦乾的水,此時浸透了睡裙,還依然往下滴答著水珠。
季白星此時此刻像一隻落水的小貓,抱著抑制劑,抬起頭來望著林寂,發出的聲音也像是小貓嗚咽:「姐姐……」
林寂隱約感覺走過來些,直觀地面對季白星不受控制蔓延出來的信息素時,她打的兩支抑制劑似乎都沒什麼用一般,她仍然會不小心控制不住呼吸,控制不住耳根發熱。
只需要隱隱約約的感受,就能讓她浮想聯翩,沉溺其中。
但她不能如此,於是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蹲下身來,從季白星懷中拿過抑制劑。
兩人的手是同樣的顫抖,林寂拽過季白星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濕漉漉的睡裙膝蓋上,她曲腿半蹲著,披散下來的頭髮偶爾滑過季白星的手心,季白星就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但那髮絲卻又突然逃走了。
「我幫你打抑制劑。」林寂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此時她也已經懶得去想,是因為感冒還是因為發熱期了。
季白星感覺自己的手臂好像已經顫到發麻了,四肢百骸里透著一股又一股的麻意,好像整個身子都癱軟了。
她只覺得林寂的信息很好聞,像是清冽的雪山,漫天的雪花朝她襲來,將她裹在雪中,連信息素紊亂時身子的燥熱也能緩解半分。
於是林寂錮著她的手要給她打抑制劑的時候,她就張開了手指,目光失神地望著自己的手指在林寂的手臂上一圈又一圈地摩挲著。
她手臂是顫到酥軟無力的,所以她感受不到什麼力,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在她的感覺中,她只是輕輕地剮蹭了一下林寂。
但卻讓林寂拿著抑制劑的手微微一顫,原本就因為空氣里瀰漫著的濃烈的桃子味弄得有些心浮氣躁還有些神志不清,季白星這一漫不經心的剮蹭,好像打開了一個什麼奇怪的開關。
林寂拿著抑制劑遲遲沒有打下去,她輕輕抬起眼瞼,望著整個人像是在溫水裡泡過一樣的季白星。
懸在眼眶裡的淚水,一眨眼就會撲通撲通落下來,季白星被淚水糊得看不清,時不時就要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抹掉,是以本就哭紅的眼角,在她不停的磨蹭下,變得更紅了。
她咬著唇,眉間微微攏著,看起來有在極力地忍耐著。但又會時不時鬆動開來,像是沉溺進了什麼美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