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背對著她們,但借著地上的光亮,她們能完全看清地上的血跡。
還未乾涸,是才弄上去不久。她身邊的玫瑰花也沾染了血珠,不知是不是她們的錯覺,那沾了血的玫瑰花,似乎開得更加艷麗了。
季白星心口一滯,飛快地朝著女巫過去,手指剛剛碰到輪椅,治癒的巫術還沒來得及用在坐在輪椅上的女巫身上。
園子的另一個通道里,就傳來了小男孩歡快的聲音。
「爸爸爸爸!我悄悄把媽媽帶出來了!我們這次就帶著媽媽一起走好不好?」
回應小男孩的聲音聽著沉悶,耐心帶著溫和,儼然一個好父親的模樣:「好好好。」
但這聲音明顯不是他們在古堡里見過的那位血族。
季白星怔愣了一下,治癒的巫術在女巫身上施展,淺色的星芒在女巫心髒的位置閃爍,接著隨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緩解了女巫身上的疼痛。
身上疼痛感消失,坐在輪椅上的女巫抬起頭來看了她,她唇翕張,唇瓣輕顫著,像是要說什麼,可卻只能發出咿呀的聲音來。
小男孩和他父親的腳步聲漸漸地近了,季白星額間不停地冒著細汗,她好像又感到了那股難以忽視的恐懼,這恐懼感離她越來越近,讓她快要忍不住跪下。
這種沒由來的恐懼,讓季白星的巫術中斷了一瞬,她指尖結起星芒,重新施展治癒術,卻見林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擋住了她。
小男孩的聲音響起:「爸爸,你不知道那個叔叔很壞很壞的!他總是罵媽媽,欺負媽媽,還不讓我推著媽媽出來透透氣。我不想和媽媽再待在這裡了,爸爸你這次就接我們走吧!」
依舊是男人溫和耐心的聲音:「怎麼會呢?你申叔叔人很好的,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小男孩已經出現在了林寂的眼前,小男孩也看見了林寂和季白星,「女巫姐姐……」
小男孩鬆開了男人的手,朝著季白星跑來,看著母親身上在漸漸癒合的小傷口,驚訝了一瞬:「女巫姐姐,你是在幫我媽媽治療傷口嗎?」
季白星沒有精力回復小男孩,從男人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開始,她就感覺到那股莫名的恐懼更明顯了。她幾乎是將舌尖快要咬破了才沒有順從恐懼,就這麼直挺挺地跪下去。
男人見小男孩鬆開了他的手,只是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隨後低笑了一聲:「兒子,這是你找來的、你媽媽的朋友嗎?」
小男孩嚇了一跳,捏著衣角,突然不敢回答。
隨著男人的這一句簡單的問話,季白星後背的冷汗也愈發的多了她身形漸漸不穩。無端、莫名的恐懼席捲了她的全身上下,她身軀微微一顫,身上就脫了力要摔倒下去。
林寂卻在她要摔下去的前一秒攬住了她的腰身,壓著她的後背,攬在了懷中。
接著她感受到自己的腦海里,多了一股溫和的意識,她隨著那股意識思緒起來,莫名的恐懼漸漸地消散去了,她渾身上下都被林寂的氣息裹挾住,就連意識也是。
那無端的恐懼消弭散盡,季白星這才有餘力去想是怎麼回事。
卻又聽見林寂吐息如霜的聲音響起,帶著十足的威懾力,是屬於貴族吸血鬼的壓迫力:「身為一個旁系血族。你威懾我的人,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