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她攢了一肚子火,連見到宋宜安之後怎麼撒潑都想好了,甚至還想乾脆利落地給她一大耳刮子,讓她見識一下欺負自己的後果。
但是在來的路上,那些火氣又隨著眼淚掉落散了個乾淨。
她承認自己還是捨不得,更不忍心真的去給宋經紀那張仙女臉上蓋一個巴掌印,她就是很委屈,也很迷茫,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短短一天之內,好像什麼都變了。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宜安,李懷淺儘量壓制住情緒,讓自己心平氣地開口:「我什麼也不想做,只是來問你一句話。宋宜安,你說相親就相親,說拋棄就拋棄,甚至不承認我們在一起過,那對你而言,我們這四年算什麼?」
借著路燈的光,即便是隔著墨鏡,宋宜安的表情也算是能看得清晰,李懷淺死死地盯住她,看著她張開嘴,面無表情地吐出了兩個字:「同事。」
「你說什麼?」李懷淺的心跳幾乎漏了一瞬,她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腿腳的脹痛,只是感覺如墜冰窟,從頭到腳都是涼的。
宋宜安躲過了她伸過來要拉住自己的手,淡淡地解釋道:「懷淺,我是和你媽媽簽了合同來做你的經紀人,她給我開的工資很高,我出於職業道德,向來盡心盡力,或許一開始不夠專業,但是這四年以來,我也敢說一句問心無愧。」
李懷淺垂眼看著自己的指尖,又問她:「那你和我上床,也是出於職業道德?」
「第一次是意外,後面的,我當是你的需求。」宋宜安眨了眨眼睛,將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綠化帶上,緊盯著一片草葉,依舊很平靜地開口。
李懷淺忽然就笑出聲來,她一手扶著路燈柱,一手捂著肚子,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到幾乎直不起腰,好半天才慢慢緩了過來。
「宋宜安,你好偉大,為了對得起我媽給你開的工資,你把我從床下照顧到床上,真是無微不至,真是堪稱楷模,我回去之後,一定要讓我媽給你加工資。」
她帶著壓抑不住的哭腔,儘量讓自己顯得灑脫,最後又問:「所以這四年以來,你和我做的全是沒有感情的愛,你只把我當炮友,從來沒當過女朋友,是嗎?」
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回答,宋宜安別過頭去,抬眼看向半彎的月亮,輕聲說:「我陪你去找個酒店,休息一晚,明天你回京城吧。」
「不用了,謝謝宋經紀關心,霍師傅在外面等我,我們今晚就回去。」
李懷淺嗓音偏細,即便到了奔三的年齡也始終帶著少女的清甜,但是她學過專業的台詞發音,知道怎麼控制改變聲線,帶出自己想要的決絕。
她推了下墨鏡,彎起唇角看向宋宜安,「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來這裡,估計也沒時間去勘測路線了,麻煩宋經紀把我帶到小區門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