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李懷淺那個缺心眼兒的,現在指不定在哪哭。
最後乾脆什麼也沒發,直接和導演請了一天假,悄無聲息地從離鎮飛京城了。
離鎮比望城遠一點,余琅下午的飛機,到地方天都黑了,再從機場到李懷淺家,半道就先點了外賣,正好她人和外賣一起到。
這幾天不斷循環難過、生氣、想通、糾結、又難過,除了哭累了睡覺,李懷淺的眼淚幾乎是沒幹過,飯也沒好好吃,比上次見面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兒。
余琅看著她腫起來的桃子眼,想安慰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先招呼她吃飯。
安慰失戀的人,就不講究什麼節食保持身材了,余琅點的炸雞和小龍蝦,滿滿兩大盒,又從酒櫃裡翻了瓶紅酒,打算好好開導一下初次戀愛就悲劇收場的小可憐。
結果李懷淺吃著吃著又哭起來,余琅問她怎麼了,她說:「你能給我剝蝦殼嗎?」
余琅沖她翻白眼,「你長那倆爪子是幹嘛的?」
「可是宋宜安都會給我剝蝦殼。」
「……行。」
余琅放下炸雞,擼袖子給她剝蝦殼,李懷淺眨眨眼睛,扯了張紙巾貼到眼角只敢沾一沾,帶著鼻音可憐兮兮地對余琅說:「我眼睛好疼啊。」
「你再繼續哭,就不是疼了,直接瞎掉算了。」余琅說著風涼話,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不就是失戀嗎,你這個條件,什麼男的女的找不到,至於這麼誇張嗎?」
她以前絕對想不到李懷淺為情所困的樣子,現在真實見到了,覺得哪哪兒都離奇。
就算是初戀,按照李懷淺的性格,也不至於這樣吧?
李懷淺看了她一眼,盤腿坐在沙發上啃雞腿,含含糊糊地說:「你不懂,我這都不能算是失戀,只能說是自作多情。」
她把那天去茂城和宋宜安的對話說給了余琅聽,余琅剝蝦殼的手一頓,就算是做演員的,這時候也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聲。
「其實你一開始告訴我你在和她談戀愛的時候,我第一反應的確不是祝福。」
余琅繼續剝蝦,緩緩開口道:「雖然人們說,談戀愛要找互補的人,但你們之間相差確實太大了,不僅僅是性格,包括家世、閱歷、看過的風景和為人處世的態度,真是很難讓人覺得能夠走得太遠,但是聽你後來的描述,又的確很像是真愛。」
「那是我自作多情。」李懷淺撇嘴,吸了吸鼻子說:「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願,上趕著送上去,現在想起來,她確實從未說過喜歡,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她問余琅:「觸手可得的東西,註定不會被珍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