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涇渭分明的關係, 從他們一起開始競賽準備後便有點變了。
改變的當然也不是柊與理對此的觀點,而是當她與跡部景吾在教室之外的地方坐在一起的時候,桌子就不再是課桌了。
它可能會是學校餐廳里乾淨的餐桌, 也可能會是自習室里幾米長的連排, 又或者像是現在這樣一張被放置在植物之間的白色圓石桌。
於是理所當然的,那條原本由兩張課桌拼在一起的、用以劃清界限的線便不存在了。
而當這條明顯的、可以起到提示作用的界線消失後,柊與理只要一忙起來就會忘記「他人領土神聖不可侵犯」這回事。
弄得她每次發現自己的書本、草稿紙還有文具什麼的, 被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甩到別人的位置上時, 都會難以避免地產生內疚和些許的尷尬。
忍足經常坐在柊與理對面倒算好。
不好的是習慣坐在她身邊的跡部。
自從開始競賽準備, 他已然成為了柊與理這種無意識霸權行為的最大受害者。
偏偏跡部也從來不說柊與理。
甚至還會在柊與理翻找草稿或者記號筆的時候,主動幫她把東西遞過來。
柊與理對此深感愧疚, 也試過提醒自己要注意一點。
她把這件事寫在日程本上,但日程本在她寫題時也會被忽略。
她還試過用中性筆首尾相連地擺成一豎排,然而這招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因為筆很輕,被碰到便會被推走。
所以別說提示作用,界線都不一定能安全健在。
界線一不見,柊與理又會在心理暗示的影響下,停下來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在此過程中,她的思路會被打斷。
一來二去,柊與理做題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
而且由於她這種想要劃清界限的意圖過於明顯,她的同桌也非常主動地做出了絕對不會侵犯柊與理領地的行為。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當他的桌面位置被柊與理占去大半,變得過於緊湊時,這人寧願把草稿紙拿在手裡,也不放到柊與理手邊的空處。
——這還都是柊與理在某次練習的間隙,她自己發現的。
她的同桌在做些事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
柊與理更加愧疚了。
誤會似乎有點大。
她認為非常有解釋的必要。
因此她找了個機會,單獨將情況跟跡部說明了一下。
她說線是給自己劃的,沒有不讓連東西都不允許放過來的意思。
跡部聞言,擰眉點了點眼角的淚痣問:「那你為什麼劃線?」
「因為我總是把自己的東西亂放,很礙事。」
柊與理說著低下頭,像個在跟老師認錯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