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對面嘆了一聲。
那長長的一嘆不知道跨過了多少公里,清晰地傳到柊與理的耳中:「現在你應該先去吃飯。」
「可是我都打開文檔了。」柊與理跟同桌討價還價起來。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但試試總沒錯,況且同桌又不在旁邊,他又不能像在學校里那樣直接把柊與理從座位上拔起來。
「改完再去,我保證我會在飯點吃上飯的,現在東京才七點不到。」
「......好。」
耶。
柊與理幾乎能從那片刻的停頓里,想像出同桌可能會閉眼再繼而緩慢睜眼望著自己的動作。
討價還價的成功讓她高興地敲起鍵盤。
至於電話柊與理也沒掛,就這麼開著揚聲放在一邊。
而她的同桌也沒有主動將通話切斷。
於是兩人就又像平時那樣,安靜地各做各的事,但又能從偶爾傳來的小動靜里得知對方大概在做什麼事。
柊與理想自己的同桌現在或許正坐在酒店裡或者等候席上。
總之他肯定是有些無聊的。因為柊與理能聽到他偶爾用指節敲擊桌面的聲響。
不過柊與理覺得他肯定也不討厭這樣的無聊。
畢竟即使手邊什麼也沒有,可以做的事也能有很多,就比如柊與理偶爾會在腦子裡把看到的所有物品翻譯成自己學會的所有語言。
要是有哪個她翻譯不出,就說明她該鞏固了。
遺忘曲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除非那個人罹患了超憶症。
「景吾少爺,車到了,可以出發了。」
無人打擾的寧靜中,一道成熟沉穩的聲音在通話另一邊傳來。
柊與理沒有說話,隨後又聽到自己的同桌說了聲「知道了」。
等到那道陌生的聲音像是徹底不會再出現時,柊與理忍不住笑了一下。
「景吾少爺?」她把那個稱呼學了過來。
然而電話對面沒有應聲。
肯定不是在生氣。
對於同桌的氣量,柊與理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了——那就是他似乎是不會生氣的。
如果他忽然做出了什麼反常的,不太符合平時作風的舉動,那十有八九會是同桌自己的原因——反正上次同桌無端端地飛快掛斷柊與理的電話,跟柊與理解釋自己狀態不太好晚上還做了個很累的好夢時,他就是這麼跟柊與理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