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那麼多人變得面目全非、患得患失。
又能讓人在必須戒斷這份快樂時,體會到自討苦吃的含義。
柊與理闔上眼,想要入睡。
然而隨時能被拉開的床簾、床簾外醫務老師偶爾的走動、其他人進入醫務室主訴的聲響,都讓她感覺自己像是睡在懸崖邊。
可因為眼睛很酸,哭和熱也都消耗了不少體力,她還是睡著了,只是睡得並不安穩,半夢半醒的,像在現實與幻境裡徘徊不定。
過了不知道多久,柊與理隱約感到有人進到了床簾之內,她的床邊。
最後一絲清醒的警惕令她艱難地睜開眼。
朦朧間,柊與理看見一個人正站在潔白的床邊。
他低垂的、看著她的眼睛裡,裡面裝著的是柊與理也不知道的情緒。
只是它無暇又溫馴,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好而珍貴的事物。
而那個人就這麼將它無聲地捧到了她的面前。
再醒來時,柊與理感覺自己比之前好多了。
眼睛雖然還有點漲,但那種注意力無法集中的渙散的感覺,的確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
「你醒了?給。」
臨走前,醫務室的老師給了柊與理一張病假單。
柊與理騰出一隻捧著花的手接過,低頭看了眼。
病假單上的字跡潦草,有幾個平假名甚至寫得像拉丁文。
「老師。」
「嗯?」
「下次不要隨便讓其他人靠近有人的床位了。」柊與理想了想還是說,「我的話就算了,但是以後其他女生您就不要這麼做了。」
老師聞言就笑起來:「放心,老師可沒那麼傻。」
聽她這麼說,柊與理只好點了點頭。
她推開醫務室的門,剛準備離開,老師在她身後幽幽地感慨。
「來看你的那個男生。」
柊與理歪過頭,穿著白大褂的醫務老師低頭正在給手裡的玻璃瓶貼上標籤,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我讓他不准把帘子拉上,他說全部拉開會打擾到你,然後把帘子拉了一半就一直待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站了差不多一節課的時間。」
柊與理有點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