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
「森見突然跑來向你告白的時候,我看你也挺不知所措的,你們兩個當時......」
忍足侑士斟酌了一下用詞。
「已經沒在鬧彆扭了?」
「......不。」
忍足侑士:「?」
誒?
這話意思是,當時他們還是那種森見單方面不肯理他的狀態?
「我也不知道她經常在想些什麼。」
被她讚美過數次、他本該引以為傲的邏輯思維能力,其實也不總是有用。
至少在推測森見柊與理在想什麼這方面,他往往只能通過那些從她朋友那裡得到的,以及自己親眼所見的了解,進行演繹推理,卻又不敢在最終做下定論與決意。
他不知道她是否是因為見到了母親的緣故,所以才放下了對父親離世的心結,決定向他表明心意。
他也不知道她在表明心意後,每次看向他的那雙過分平靜的眼睛,是否是在尋求著另一種與他充斥著欲望的索求相去甚遠、只停留於精神層面的柏拉圖式愛情。
所以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吻,他也不敢輕易落上她的面頰。
只能以被她容許的擁抱和輕蹭,去消解那些不斷涌動的貪婪「食慾」。
「你剛剛問我,那天看到她跑過來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他將忍足的問題重複一遍,就也將那天發生的一切在腦中復現了一遍。
——在她向他奔來的那一刻,他在想些什麼?
他在想,那個會吹泡泡的天真死神,終於將祂的鐮刀揮向了他的頸間。
他安靜地駐足原地,等待死亡的宣判。
可結果卻等到了一顆星星,高高地從天上掉了下來。
接住她的那刻,跡部景吾幾乎感到一種近似灼傷的痛感。
這種偏執的感性不足以對他人說,而現在,他要再去找那顆星星了。
他以為她會先回到教室,但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她。
「想摘理事長的天竺葵?」
走到她身旁,他跟著她一同在花圃前蹲下。
那幾支上周被他折斷的天竺葵花莖上,此時就只剩下了綠茸茸的葉子在風中輕晃。
「我才不摘。」
她輕輕嘟噥著,往旁邊挪了一步。
「那你直勾勾地看著。」
他笑起來,伸手過去觸碰她的臉頰,卻又讓她誤以為那是別的什麼,差點因為了閃躲而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