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覺得,既然他願意答應自己說的那句「一直在一起」,那就至少能說明,他對她的喜歡還算多。
可具體多到了那種地步,柊與理就真不知道了。
翌日凌晨兩點,柊與理醒了。
她昨晚八點就睡了。
以至於給男朋友發的晚安都早到他沒能及時看見,因為平時柊與理都是十點多才會給他發消息的。
可即便睡飽了,生物鐘也還是讓柊與理的腦子昏得不行。
強忍著縮回床里的困意,柊與理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又去搖了搖還在睡覺的媽媽。
以前做這事的都是爸爸,柊與理更小一點的時候都還可以被爸爸抱在懷裡,在去景點的路上睡個懶覺。
鬧鐘響了三遍,然而媽媽還是沒有反應。
關掉鬧鐘,又摸了摸媽媽的額頭,確認她沒有不良症狀只是單純起不來想賴床後,柊與理只能無奈地嘆氣,換好衣服拿起相機,自己一個人跟著其他遊客一起往山頂上爬。
畢竟來都來了。
去往山頂的路上風呼啦啦的一直往她的防風衣領子裡灌。
地上除了碎石,還有很多被人留下用以與神結緣的硬幣。
所幸日出還是很好看的。
大自然很少會辜負努力的人。
白晝與黑夜值此交替,天邊微紅的曙色張弛而開。
不僅是在頭上,在下方也有連片的、仿佛已經凝固在天空中的雲彩。綺麗的朝陽將世界染成了與玫瑰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紅色。
身邊有人落下了眼淚,在說死而無憾。
可望著天邊的柊與理卻只覺得餓了。
太陽看起來好像沒有凝固的溏心蛋蛋黃。
而且她也顧不上什麼死而無憾,餓了也還記得拍照。
她的攝影技術不好,只能主張以數量取勝。
否則還真沒什麼別的辦法將這副景色拍下來,拿回去給媽媽北條和她的男朋友看。
下山和上山是同一條路,但更難走。
柊與理好幾次差點摔了,都是被旁邊的好心人撈回去的。
對方囑咐她下次來這麼高的地方,還是和人結伴來比較好,路上有什麼事也能互相照顧。
柊與理愣了下,然後認點了下腦袋,表示自己記住了。
回到山腰的旅店,柊與理見到了才剛起床的竹芝女士。
她笑著揉了揉柊與理的腦袋,又抱著柊與理道了好一會兒的歉,說下次一定不賴床了。
柊與理倒是沒怎麼介意媽媽賴床。
凌晨兩點起不來床是很正常的事,而且此行的目標她也已經完成了。
日出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她的出片怎麼樣。
柊與理拿出相機,重新翻看才發現自己剛才拍得雖然多,但沒一張能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