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給她打打下手。活不累,就是跑跑腿,送送藥,比碼頭的活輕鬆多了呀。」
「行!」陳洛清連連點頭。既然盧瑛心疼她,她還是承這份情換個相對輕鬆的工作好了。
「就是工錢不是太高,但絕不會低於別家開的報酬。今年年歲不好,收成差。好多人都從地里出來找活干。你也看到城裡招工的店子不多,你又要日結,所以也就這個工錢了。」
陳洛清這幾日也有觀察,的確是找活的人多招工的店少。她趕忙再次道謝,接下活計:「要不是您,我都不好找活。現在能掙錢我都不挑。好好干,不辜負您就是。」
「哈,你是實在孩子我看得出來。照顧病號不容易。怎麼樣呀,傍晚去買骨頭是不是便宜?」
「嗯!我姐姐說肉多,油還大!」
「哈哈!你們會做吃得來就好。吃哪補哪,多吃點。」
「我今天拿了工錢再去買。」
「好呀。我和她說好了,一定要日結,不拖欠你的。她就在凝香堂藥鋪。從這齣門向東走到頭,再向西拐,再走兩個街口,再……」
「沒事,我一路走一路問,您放心吧。」
這次都不用寫紙條,陳洛清跑著就去了。其實就她個人而言,倒沒覺得拉漁網有什麼不好,王南十大姐頭豪爽,水手們雖粗獷也是淳樸痛快,就是魚腥味太上頭,不過干久了肯定會習慣,至於手磨紅擦傷那都是小事。去藥鋪打雜,一是不讓盧瑛擔心二是盧瑛的斷腿還需要後續治療,和藥鋪醫館混熟了也好。
陳洛清抖擻精神,告別昨日的碼頭,去迎接新的工作。盧瑛則在家,繼續做著未完成的手工活。洗好了陳洛清的衣服沒有晾衣繩,她就撿了長樹枝插在地上湊活晾。昨晚陳洛清辛苦掙來的銅板,被她打落一地。今天她自食其果,老老實實撅著屁股撿回,一枚枚吹撲乾淨。就這樣干到下午,除了倒桶子裡的洗澡水她提著斷腿不方便,其他家務她都收拾妥當,可以坐下來繼續做火摺子。
蓋上竹蓋,夾好竹管,盧瑛開始鑽氣孔。沒有鑽子,她就用尖頭鏟慢慢鑽。這需要耐心和手熟,不用費什麼腦筋。既然腦子可以暫時不用在手工上,盧瑛又把它放進那個夢裡。現在陳洛清不在,她已經能心平氣和地琢磨。
從對陳洛清的陰陽怪氣拉回到對自己的自嘲。啥枕男摟女的……這不是西宮娘娘烙大餅,東宮娘娘卷大蔥嗎?都是自己狹隘的意淫……就陳洛清幹活那個實誠勁,咋的也不像是沉迷驕奢淫樂的人……
表面的荒唐被盧瑛自己扒去,露出真正關心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