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盧瑛想尋點理由找補一下,剛開口就被人家堵回。
「傷口不疼嗎?」
「咋不疼呢,疼著呢!」盧瑛大皺眉頭,抱著膝蓋委屈地向醫者叫疼。傷筋動骨哪有這麼快就不疼的,在家的雲淡風輕皆是強忍。好在陳洛清現在不在這裡,該喊疼就喊疼,能叫苦就叫苦。什麼習武之人的尊嚴,去他奶奶的。
「疼就對了呀!它沒長好呀!你這半個月再不好好躺著,多靜養,你小心長歪!骨頭要是長歪了,你以後走路都跟以前不一樣曉得了不啦!」郎中沒好氣,捋著鬍鬚苦口婆心。
「這麼嚴重嗎……」
「你別不信,到時候後悔莫及!十天之內,沒事就躺著,把腿吊著,不要動。每天最多下床坐坐,稍微站站,活動一下就再躺回床上。十天之後,要是骨頭長得不錯,就可以稍微行走坐立,不用一整天都躺著啦。」
「十天這麼久……那十天之後我能不能去找點活干?」
郎中沒想到斷腿之人還有這樣勤勞的工作期待,目瞪口呆地感嘆:「你是瘋了吧?」
「不是,這不是想賺點錢過日子嗎……我妹妹也病了,我躺在床上光吃飯不幹活我也有點心裡過不去……」
郎中想她們兩個外鄉人在這裡養傷,一個腿斷一個風寒,手頭肯定緊巴,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不是咬咬牙就能克服的,當即想打消盧瑛不切實際的妄想:「你妹妹的風寒好好吃藥倒是好得快。你的腿,就別想了。最多一個月之後,找點純手工的活計,在家能幹的那種。總而言之一句話,少折騰傷腿,讓骨頭好好地長正長結實。我給你也抓兩服藥。」
「我就不用了!」揣著懷裡少得可憐的銅板,盧瑛連忙拒絕郎中的好意:「給我妹妹抓藥就行了。我好好靜養就是了,沒事就躺著!」
真是沒什麼別沒錢,有什麼別有病。這下兩樣占全了,盧瑛哭笑不得,看來是要養膘成功了!
郎中猜得盧瑛手頭拮据,想她靠靜養確實能養好不喝藥也罷,於是並不勉強,只給她重新固定了骨板,抓了三天風寒的藥。
盧瑛把藥包系在拐杖上,謝過郎中出了藥鋪。門外雨過天晴的秋風清爽非常,吹拂開盧瑛頰邊垂髮。藥拿到手,錢離了手,盧瑛輕鬆又空虛。
要說身無分文的日子,盧瑛不是沒有體會過。當年浪跡江湖時,明天睜眼就沒錢吃飯了,今天都能踏踏實實一覺睡到大天亮。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家里還一口人呢。說句不能被戳穿的心裡話,現在她沒吃的她可以忍,陳洛清要是餓肚子她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