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燒小爐熬藥,我燒大灶蒸饅頭。」
「這不是換湯不換藥嘛!」
盧瑛抬眼道:「你要再跟我換來換去,我們就越晚吃上飯。」
陳洛清立即閉嘴,拔腿就走:「我,燒灶去。」
燒灶是陳洛清已經學會的技能,這次再燒就順利得多,臉也沒有撩得黢麻黑了。按照盧瑛的交代,她倒上半鍋水,放上蒸墊,就去拿盧瑛揉好的饅頭。
盧瑛切了八個劑子,揉成大小相似的圓丘造型的饅頭。陳洛清看著生面團,感覺更餓了,說話間口水都要下來。
「你揉饅頭的樣式還挺奇特的。」
「這麼樸素的樣子哪裡談得上奇特?」
「我家廚子做饅頭,總喜歡捏造型。小兔子,小老虎什麼的。我姐家的饅頭也一樣。仿佛對於他們大廚來說,不把饅頭捏點動物樣子都不好意思端上來。你這種什麼造型都沒有的饅頭,反而奇特。」
「我到哪去給你整小兔子小老虎!」盧瑛要是會捏造型,若陳洛清喜歡倒也不是不可,可惜確實不會。
「不不……我喜歡樸素粗獷的菜餚哈哈。就愛吃你這種渾然天成的饅頭。你的饅頭,我的口味,這才叫相得益彰呢。」
「嘁……」盧瑛忍笑不禁:「吃個饅頭還一套一套的。快蒸上,太陽馬上下山了。」
秋寒漸深,夕陽回家著急忙慌,轉眼工夫就鑽進山里。太陽收工,月亮上工。月光配上煎藥的爐火,只要再點一個蠟燭頭就能勉強照明。窮則能省則省。
煎藥的小砂鍋咕嚕嚕的散發著草藥的苦味。陳洛清雙手托腮坐在石桌邊,皺著眉頭不想嗅到藥味只想聞聞廚房裡的蒸饅頭香,可惜她的鼻子還沒有此等功法,只能擰著臉任由藥苦往鼻子裡鑽。
「阿嚏!阿嚏!」
「冷嗎?」陳洛清忽然又打起噴嚏,盧瑛立馬警覺起來:「你先回屋吧?」
陳洛清吸溜鼻子擺手:「沒事,一下被藥味刺激到了。你不方便端饅頭。」
盧瑛尖起鼻子吸了吸,指揮陳洛清道:「饅頭好了,藥也好了。你去把饅頭盛出來,鍋里的水可以喝,也盛出來。灶火餘溫可以溫水,等會給你泡腳。」
盧瑛想得如此周到,陳洛清自然一一去做。盧瑛拄著拐杖上前,小心地端起砂鍋的單柄,去往石桌倒藥。陳洛清捧著兩個碗裝滿大白饅頭興沖沖地過來,還沒靠近就有濃烈的藥味撲鼻。她立馬轉向,抱著饅頭扎進房去。
「外面冷,我們到裡面吃!」
只要飯後乖乖吃藥,其他小事盧瑛什麼都能將就她。於是她把藥碗放在外面晾著,讓陳洛清吃頓聞不到苦味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