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洛清惑上眉頭,總覺得哪裡又有誤會了。
熊花糕把白包用力塞回懷裡,向陳洛清告辭:「是我太冒失,您別見怪。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
「進來坐坐吧!」陳洛清如今也學會了點普通鄰裡間的客套寒暄,應付場面沒問題。
「不了,灶上還在做晚飯,下次再來叨嘮。」
熊花糕實在受不了誤會人家辦白事的巨大尷尬,只想多生兩條腿逃離現場,甚至轉身時伸手幫陳洛清掩上了柴扉。
陳洛清站在門後聽她走遠,才端著燭台轉身走回院子。燭火搖動,把盧瑛從屋裡陰影處晃出。兩人影子相疊,匯於石桌。
陳洛清把燭台放在桌面,與盧瑛一同坐下,笑道:「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盧瑛滿臉烏雲,氣不打一處來:「她肯定以為我愛聽那個啥鬼曲!媽呀……你說人家敢進來嗎?一屋子不是正常人!」冷汗已經干透,盧瑛放下心中鬼影又沉迷於陳洛清與圍繞陳洛清展開的生活。
「哈哈哈哈……」陳洛清大笑,拍額道:「我說總覺得她哪裡又誤會了,原來是這個啊。」
「你……」盧瑛認為陳洛清扮豬吃老虎,苦於沒有證據,只能嘆氣作罷:「哎……看起來我們的鄰居和我們一樣窮啊。」
陳洛清點頭。熊花糕穿得是粗布衣褲,雖然整齊乾淨,但上上下下打了好幾個補丁,必不是富裕的家境。
「不過她是應該是士女喲。」陳洛清把新火摺子抓在手裡把玩,語調輕鬆地補充:「落魄的士女吧。」
「她?是士女?」盧瑛驚疑。她不是不相信陳洛清,她是吃驚於熊花糕的貧困。士子士女學於官署,非貧苦子女能進。學成之後,於文、工、農、戎中精於的一科。即使不能走仕途做官,也是各地官府行政民生倚賴的人物。很少有混得像熊花糕這樣住得極偏遠,穿打滿補丁的衣服。
「她頭上束髮的是士子巾,雖然已經洗得發白。聽談吐看氣質,大概是文學士女吧。」
「我只知道她身體很不好。身體瘦薄,說話氣虛,臉色慘白。」盧瑛一時疏忽,等外人站到院前敲門才驚醒。現在亡羊補牢,認真觀察,隔得這麼遠也能在一點火光下探得熊花糕大致底細。
「這大概就是她落魄的原因了……我賺到錢了,明天多買肉來,請她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