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府。」
當年京城有一武官囂張霸道,沉迷于歸流一美色舞姿,用各種噁心手段逼迫她給自己做妾。機緣巧合之下,歸流一得陳洛清及時庇護幸而逃過一劫。不久武官遠調邊疆,此事才算了了。歸流一心灰意冷,便在公主府里避世,沒想到還是連累了姐妹們。
「是我牽累了你們……」
柳蔓音搖頭,寬慰道:「你不必歉意。京城兇險場,不待也罷,哪裡沒一碗飯吃呢。都是那個混蛋的罪孽,如果不是他,我們還一直在一起。聽說他赴任途中又禍害了當地的舞姬。老天沒眼,這種人怎麼沒有報應呢?」
「世道如此……」歸流一幽幽長嘆,可惜被害的姑娘遇不到她的三公主。她收拾心情對柳蔓音說起自己的打算:「蔓音,我想在秦月樓現舞,暫跳幾場。」
「真的嗎?!你願意來秦月樓?!還走嗎流一?」聽歸流一打算復出,柳蔓音更是驚喜交加,不舍和她再分開。
「我……可能還是要走的。先在這跳些日子。會給你添麻煩嗎?」
「怎麼能是麻煩呢?!你願意來秦月樓,酒錢立馬翻三倍。不,五倍!我馬上給你安排住處,連夜做招幌,寫上你歸流一的大名,明日秦月樓大台上的壓軸就給你了!」
重逢之喜,仰頭說於明月聽。明月拉住流雲助興,而清風更有要務,轉眼千里。天下之大,瞬間百態。有觥籌交錯歡歌笑語秦月樓,就有安靜的小城客棧。
窗開清風進,窗外蟲鳴鳴,窗下有銅鏡,銅鏡看不清……晉陽坐在鏡前嫌棄地盯著這塊年久失磨的銅鏡,心想出門在外是不容易,處處不如家裡方便。
她此刻想念的家,自然是三公主府,而不是那個死氣沉沉的貴族晉家。無論是在京城還是現在出門遠遊,她心中的家,永遠都只是三公主府。那個有三公主和姐妹們的地方。如今陳洛清失蹤,她心里空空落落。雖說她了解陳洛清的本事,相信殿下能逢凶化吉,但憂心不可避免,特別是夜晚獨處時更甚。
晉陽憑感覺走了這些日子,沒有發現任何陳洛清的跡象,倒是在京城沒有見識過的景象沿途經歷不少。老家遭了災拉著破板車捎家帶口逃難的、家裡糧食吃完,半腰高的孩子就要在街上奔命去找一天吃食的、窮病交加暈倒在醫館門口的……這才離京城不到兩百里就完全不是一副太平景象了。晉陽見不得這些,總是忍不住掏錢救命,隨身帶的一包半盤纏已經散出去了很多。剩下的錢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她找到陳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