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算好了大姐頭,支出的情況是……」
「你寫好就行,不用跟我說,要看的時候他們會看。我信你。大體我心裡都有數,肯定和你算出來的差不多的啦。」她叫過一個水手抱走陳洛清懷裡的帳本,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拖自己喝了一半的酒罈過來就要給她倒酒。
「大姐頭,我……我能不能不喝?」
「怎的呢?今天我備的酒可是好酒。」
「我不擅於飲酒。」陳洛清主持參與了不少宮廷宴會,不可能不會喝酒,此時說不擅喝酒,大概另有含義。
王南十玩不轉她用語的深意含義用意,覺得不擅喝酒是奇怪的表達。「喝酒還有擅長不擅長的?不就是張開嘴往肚子裡倒嗎?你容易醉?」
「也不是,怎麼說呢……我就是……」
「嗨,沒事,不喝也好。」王南十自己是海量,但從來不強勸別人喝酒。何況東十星號上本就有不喝酒的人。「等會你回家還有那麼遠的路,喝得醉醺醺的不好。辰星,把你的蜂蜜水分給知情。」
辰星坐在王南十身邊不遠,剛剛把雪梨搗出梨汁,往壺裡的蜂蜜水裡兌。聽到陳洛清不喝酒,她也不吝嗇,起身把調兌好的蜜蜂雪梨汁倒一半給陳洛清。
「多謝。」陳洛清起身接杯道謝。兩人貼得近,陳洛清無意間瞥見辰星左腕袖裡露出的紅繩手鍊,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紅繩絞編纏繞是沒什麼特別。倒是紅繩拉住兩頭的那塊玉,半指長,潤白無瑕,在月光下柔美沁心,是遠山最好的玉種岐山玉。好的玉質碰上了好的雕工,化成一條小小的魚,活靈活現游在她腕上豐沛的血脈外。
雖說三公主整天號稱自己素質低,事實上在遠山國,要說對精美佳品的鑑賞,能強過大畫家與金枝玉葉雙重加持的陳洛清的人真不多。儘管她沒有上手去摸,心裡一瞬間的判斷是八九不離十的。這條小魚手鍊單純按價值來算,是不太應該出現在東十星號上女水手的手上。
只是,她真的是個普通水手嗎?
陳洛清端起酒杯,與眾水手一齊向王南十舉杯,然後飲一口蜂蜜雪梨汁。清甜潤喉,甚得她心。正好剛剛吃了芝麻糖,以甜解糖,她覺得甚是合適。能調出這等美味的辰星姑娘,在她看來也甚有品位。飲水思源,她剛想讚美一番這杯蜂蜜雪梨汁和調製它的人,又被王南十的熱心打斷。
「妹妹,這菜你等會拿回去吃。」王南十惦記著陳洛清斷腿的姐姐,還沒開席就讓挑出些魚蝦,配上饅頭裝食籃子,讓陳洛清帶回家。
陳洛清接過食籃,感激王南十的細心:「我這又吃又拿的……太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