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賭莊,欠債二百兩,卯時初刻前可來贖人……這個玲瓏賭莊應該在九街吧……」
「哎,難怪有錢燉肉吃了……她不是賭博了,而是賭了大博。」盧瑛嘆道:「正常的酒樓跑堂是不可能上工時喝酒的。」
「她那是騙家裡人的,她是在賭莊裡面和人拼酒賺錢。」
「拼酒?這怎麼賺錢?」
陳洛清簡單向盧瑛解釋了九街和這種九街的偏門,心想在那種地方果然容易沉淪,即使自己努力站在邊緣也會被人拉下深淵。
「定了時辰贖人是什麼意思?」
「聽說這種都是賭到最後紅了眼,簽了賣身契換賭資,然後又把這筆賣命錢輸得精光。」盧瑛皺緊眉頭,好像著急又厭惡。「說什麼家人可以去贖人,你猜賭莊會不會這麼好心。」
陳洛清聽盧瑛這麼一說,心下瞭然:「一個不夠還想賺一個。」
「是,普通人家哪裡一下籌得出二百兩!誘人去賭罷了。」盧瑛想到剛剛熊花糕幾乎急暈的模樣,心裡也是憂心鄰居家屋漏偏逢連夜雨。「文長安咋這麼糊塗啊,咋能去賭博呢!」
「你沒賭過?」
「我可沒有!」盧瑛雖然江湖行走幾年,說實在的,不該做的事情一件也沒有做過。不對,還是做過一件,為別人刺殺血親姐妹什麼的……「我要是去賭,能被我爹打死。」
「哎呀,那你也沒有經驗……」
「啥經驗?」盧瑛愀然變色:「賭博的經驗?啥意思?你要去賭?」
「不然怎麼頃刻間拿得出二百兩去贖她?」
陳洛清動手把爐子上的鍋拿下,看來晚飯暫時是吃不到了。她正準備鏟灰把炭熄了,被盧瑛拄拐蹦腳攔住去路。
「你想救她,把我們所有錢拿去,把我們所有的東西拿去,我都沒有任何意見。但是你要去靠賭博把她贖回來,我不同意!那就是圈套,你不會贏的。就算有贏的可能,也不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
「為什麼不值得?」
「賭博能賭到把自己賣了……這就是賭狗……賭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後果……我怎麼能讓你……」
「盧瑛。」陳洛清輕聲打斷盧瑛的勸阻,搖頭道:「人在十分為難之時,被別有用心的人蠱惑,陷入泥淖也是有的。文長安不是賭狗,想來她去賭不是為了自己。大姐頭說,九街的江雨樓現在在大肆買姑娘。如果我們不去救她,她很可能要被賣到江雨樓,那她就完了。她完了,熊花糕也完了。我們難道坐視她倆雙雙玩完?何況,熊花糕在教我種地。她既然教我,我就以師待之。師母有難,我怎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