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發成髻,修長挺拔,在習武之人雙腿落地後顯得特別分明。這將近一百天稍微養出的白潤,彌補了之前的清瘦,恰到好處地落在了陳洛清審美的點上,讓她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閃閃發亮。
「盧……啊!」趁熱打鐵的感慨,被擁抱打斷,淹沒在坦白親密的身體接觸里。「唔……」
掌心在背後摩挲,讓陳洛清有一剎那的晃神。她手臂張開,拿著肉和酒,遲疑要不要放下手裡的東西回抱盧瑛。就這麼片刻遲疑,淺吻已經掠過脖頸,來到唇上,由淺化深,肆無忌憚地宣洩。
發泄痛苦。
接收愛意。
相擁相吻的兩個人竟是截然不同的體驗。快樂和苦痛在此時不能融合,卻不違和,交織出讓旁人驚異艷羨的黃昏奇景。
「啊,她們……」文長安看到這麼刺激眼眸的擁吻,正要脫口大喊,被熊花糕從身後抱住,左手捂嘴,右手遮眼。
「不純潔的不要看!」熊花糕不讓文長安視,自己倒是盯著兩人眼睛眨也不眨,終於在文長安即將掙脫開時,以一己虛弱之力拖走了戀戀不捨的文長安。「我們先過去……咳……讓她們自己獨處一會兒。」
「那你為什麼能看?!」
「我又沒有多純潔!」
「啊?!」
純潔的被不純潔的拉走了,留下廣闊天地給此刻仿佛重新認識的兩人。深吻完成來回,端詳也暫時告一段落,頭頂頭鼻尖碰鼻尖,不約而同地迸發意味不明的笑容。
「笑啥?」
「我想請教你,你的腿好了,還會繼續用淋浴竹樽洗澡嗎?」
「你第一句話竟然是惦記它!」懂了,完全懂了,淋浴豬嘴才是你的真愛!
「那你來發表一下傷好感言嘛。」
「嗯……也沒啥……就是不用再吃骨頭湯了,挺好的。」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會膩,但是天天看陳洛清卻是看不夠的。所有的彷徨痛苦都放在大家今晚這份快樂後面。陪她們開心完再說。
簡單的慶功宴,擺在離家幾里的小溪石灘上。盧瑛的左腿重新踩在堅實的地面。開始她還不太適應,一點點小心地從腳尖踩到腳跟。最初幾步像是嬰兒學走路般踉蹌,轉眼就由慢到快,輕盈如飛似的。陳洛清擔心腿才好還需穩當,一路跟著她後面提醒慢點慢點。盧瑛聽話慢了下來,一手提酒肉,一手牽起陳洛清的手掌心一步一腳踩實了走路。
她兩走得再慢,小几里地也是不經走的。眨眼就到了石灘。文長安沒得看不純潔的刺激畫面,兢兢業業地已經把要用來生火的枯枝收攢得差不多了,現在正陪著熊花糕坐在平滑的石頭上,幫她把簡單的石灶搭好。熊花糕則嚴格遵守非禮勿擾的操守,面對盧陳牽手而來也沒有表現絲毫異樣,只是笑著招呼:「大廚,我們拾了柴,搭了灶,還需要準備什麼?」
盧瑛鬆開陳洛清的手,從帶來的鹽罐里抓出一小把鹽:「需要灑你們一把,快站過來!」熊花糕雖然沒有去葬禮現場,但她寫了白幡輓聯也算深度參與,自然在盧瑛的驅邪範圍內。陳洛清乖乖不跑,熊花糕跑不掉,都讓盧瑛好好撒了鹽。只有文長安看不撐拐杖的盧瑛覺得新鮮,特意想讓她顯擺能跑能跳的雙腿,所以蹦起來撒腿就跑,被盧瑛一個箭步揪了回來,結結實實前後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