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她跟著陳洛清養成了習慣,心雖亂,日子還要認真過。有一天過一天,過一天是一天。
「我也才回來,我去找了三叔。我們第一場喪儀得到了街坊們好評。有誇我們的衣服,有誇我們周到讓主人家省心,還有誇你嗩吶吹得好的,反正說我們做得好……有幾家家裡有老人熬不過去的已經在找三叔談了。」
陳洛清咽淨嘴裡飯菜才開口道:「你好好跟著三叔去談,遇到難處我再上。」既然認為永安只是嶄新人生的第一站,陳洛清自覺總有一天要離開這裡。為了現在共同的事業和鄰居以後的生活,把文長安鍛鍊得能夠獨當一面是必須要做的。而且現在多是街坊生意,文長安先去接洽比她更合適。
「嗯!」文長安過了做衣服的癮,也分得清主次,決心努力工作不讓陳洛清失望。「現在時機蠻不錯的,思慈和安宣那幾個大班子都卯足了勁想爭太守府的喪儀,沒心思接小活。」
陳洛清縮回夾菜的筷子,看向文長安道:「老太太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聽說壽材都準備了。雖然是沖喜,也是沒辦法了吧。城裡大夫擠滿了太守府也沒用……」文長安見她略有所思,誤會了她的意思:「你不會也想爭吧?」
陳洛清斷然搖頭:「官府的活,我不接的。只是母親去世,太守必要丁憂,永安太守的位置就空了出來……唔,沒什麼,快吃,吃完我們去安鼓。」
「那我和三叔去談,談得差不多了你再敲定。」
「只要不是後日就行,後日是……」
「是瑛姐生日嘛,我心裡有數。」聽到生日二字,盧瑛心頭猛跳幾下,焦躁之感竄上喉嚨。她艱難咽下米飯,扯著嘴角對陳洛清擠出個笑容。
吃完飯,文熊跟著陳洛清去門外找平地安鼓,盧瑛有洗碗這個好藉口,理所當然地不去湊熱鬧。她感覺自己已經失去融入她們快樂的能力,最好就一個人待著,想想生日那天要怎麼辦。可是當她真一個人靜下來了,又完全不想去琢磨怎麼下手。
不願想,不敢想。
她空洞地把眼神隨便垂下,麻木地搓著木盆水裡的碗盤。這幾個碗在她腿斷時期都可以利索洗完,現在搓了半天還不見乾淨。也不知道又搓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身後溫暖熟悉的氣息已經貼近,抱住了腰,貼住了肩膀。
「還沒洗完嗎?」
「啊……我……」盧瑛侷促地想找理由來解釋,猛然發現陳洛清對答案並不在意。因為唇上柔軟的觸碰落在了後頸,好像不需要回答,只需要回應。她轉過頭,用臉磨蹭陳洛清淡香柔軟的臉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