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花糕的難關和盧瑛正好相反。盧瑛難在毒發兇險,排毒倒不是太難。而熊花糕中毒太久,毒性深入肺腑,用普通藥物起不到根除的效果。能用同源毒以毒做藥可謂是天賜機緣,雖是有琴獨作為「妖醫」另闢蹊徑也是值得一試。畢竟要是毒始終解不掉,熊花糕大概是活不到而立之年。她知道,血這個字聽起來一般人容易心頭懼顫,直接開口,怕是人家不會同意,只是沒想到這回陳洛清竟然不為難。
「怎麼個要法?」陳洛清是認真探討這個問題的可行性。「割開血脈放嗎?」
「……你是真比我狠啊!用針!用針略采就行。不會傷她身,反而能助她解毒。」
「好!」陳洛清果斷點頭:「這個我能替她做主。只是,她的血能做藥?」
有琴獨嘴角浮出一絲冷笑,透過黑煙盯著長牙舞爪的火焰,仿佛是盯住下毒之人狠厲的殺意。「以毒攻毒……有這樣的機緣,我倒要試一試。是下毒的人做出來的毒足夠厲害解無可解,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哎呀,好麻煩,煩死了!」
非是上天好生之德,而是醫者仁心,雖然煩躁。
「我姐,您能確定是被人下毒?」
「那可不嘛。這種毒不可能是草木蛇蟲來的。我肯定是人為做出來的。和熊女身上的毒稍有區別,但是同源同毒,我認為是同一派系甚至同一個人做的。」有琴獨雖然好奇為什麼盧瑛和熊花糕會時隔二十年中同種毒源,但此時也不願贅問。「行了,我們的私怨了了。我把這些燒完。你進去看你姐吧。洗手哦!」
陳洛清再鞠一躬,認真洗了手,坐去床邊。盧瑛於迷糊中感知陳洛清來了,掙扎著用力想從被子裡伸出手摸向媳婦。
「別用力。」耳邊是柔聲細語,手臂被隔著被子抱住,額頭上落下溫熱的手心。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媳婦溫柔的臉。
「媳婦……」
陳洛清不禁微笑。媳婦這兩個字,出自盧瑛之口,就算在如此疲憊的心境下還是讓她感到心頭暖洋。
「感覺怎麼樣?」
「就是胸口疼……嘿嘿。」
「還笑得出。看來是活過來了……」陳洛清的心暖過後就是疼,一遍遍撫摸盧瑛蒼白的臉頰。「盧瑛,你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