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盧瑛抱緊她,幸福地嗚咽,昨夜的愁腸百結已經一掃而通。
她感謝媳婦從不勉強她。此時不對她刨根問底,就是對她的大赦。她可以背叛誓言放棄計劃,也絕不會再做傷害陳洛清的事。但她不能背叛主公,不能因為愛上陳洛清就把她背後的人和盤托出。陳洛清的體諒,讓她從可為不可為的極度糾結中逃出生天。她知道陳洛清不會再問了,過去是真的過去了。
既然不再糾結過去,便該起床忙碌。
「知情,我去趕早市買菜。再給晉陽買竹床買被子。」洗漱完畢,盧瑛坐在床頭鏡前努力梳順睡亂的長髮。「要不要我去城南幫她把行李拿回來?她還沒醒,可能累狠了貪睡。」
「不用。她自己會去,免得交代不清。」
「行。你要上工嗎?」
「今早扎棚,長安先盯著,我可以晚點到。」如今班子走上正軌,生意一天好似一天。拋頭露面的事陳班主儘量交給文長安,反正以後班子總是要給她的。
「天才蒙蒙亮,你再睡會不著急起來。昨晚我留了早飯在鍋里。你們起床熱熱吃。」
「你呢?」
「我隨便買點吃吧。」盧瑛把髮辮束起,鏡中映出清爽幹練的臉龐,完全沒有昨晚哭兮兮的摸樣。她起身回床,彎腰摟住陳洛清,親吻道別:「走了,媳婦。」
「嗯……早點回來。」
眷念思思繞繞,不是暫別可以截斷。陳洛清帶著遊絲屢屢的牽掛,想抱著被子再纏綿一會兒夢鄉。可閉上眼睛還沒多久,她便知道這個想法是個奢望。
「你睡不著還裝睡,昨天沒累狠啊?」
晉陽跪坐在床邊,雙手相互疊在床沿,下巴擱在手臂上,眨巴著眼睛等陳洛清清醒。她和陳洛清算是一起長大,說情同姐妹並不是假裝。雖然洗淋浴竹樽有壓力,近距離凝視三殿下倒是以前常有的。
「我話沒說完睡不踏實。倒是您,明知道枕邊人有事瞞著,還不急不躁的。我還以為她一走你就會把我叫醒呢。」
「這有什麼可急的?難道你說了,她就不是我妻子了?就不是你姐夫了?」
「那我不說了?」
「當然要說!」陳洛清坐起,揉揉臉道:「快說。」
晉陽把腦袋從手臂上抬起,坐正道:「我以前在京城見過她,她卻沒見過我。那個時候我在為我們公主府留意人才。盧瑛,似乎是江湖上的遊俠……」晉陽雖說是晉家不受重視的小女兒,畢竟出身貴族,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又生性機敏,精通化妝術,京城的黑白兩道、街面江湖她都有混跡。
「嗯,她是遊俠。」
「她在京城遇見貴族當街欺壓孤女,於是打抱不平,很得罪了一些人。有些人想弄她,有些人看上她的武藝,想招攬她。我也動過把她招進我們府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