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誰而舞?
殿下,為何這支舞不是跳給您看……如果不是跳給您,那又是跳給誰的……
大雨不歇,水紋匯聚。舞袍下肌肉隨力而起,手腕翻騰飛舞,劍氣疾馳如大江俱東流,雨針掠山崗!
竟是淋漓暢快!最後一舞,舞由心生,舞隨心動,原來我的舞是在說我的心嗎?
「跳得好!流一,不用再跳了。」厲煥鋒酒酣耳熱,解開甲衣,敞胸露懷,眼神迷淫地盯著歸流一喚道:「良辰一刻辜負不得,在這,就在這,來陪我入夢。」畜生行徑,也敢宣之於口。
入你混蛋個王八爹!
劍氣暴起,破畫而出直向厲煥鋒扎去!
殿下,我入不了您的畫,但我找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噹!
厲煥鋒揮拳,一拳就把長劍打飛。劍鋒劃破案旁帷幔,叮噹落地。
「流一。」他輕蔑笑道:「我當年就說過,武器在你手裡,只是個玩意兒。」他放下拳頭,看見站立大廳中央的歸流一。劍畫皆收,舞已罷。她沒有入畫,而是站在此間生死場裡,長發披散。之前束髮的木簪被握在左手,皮環繞在木簪上用右手拉開。已經瞄準住他。
「你還在玩彈弓嗎?那就更是玩意了哈哈哈……」厲煥鋒看見歸流一放在彈弓上做彈子的好像是他送的珍珠,不禁哈哈大笑。「我也說過。你的彈弓準是准,但是力量不夠。女人嘛,力氣總是小的。」
「是嗎?」歸流一從肩到手紋絲不動,青筋在手臂上悄然暴起:「這幾年,三公主府里有個女人,教了我怎麼把玩意變成武器。我倒要試一試,我們婉兒有沒有吹牛。」
「哦?哈!好啊。」他抖楞著肩膀坐正,酒氣與譏笑溢出嘴角:「我們來看看,是你小彈子打得快,還是我抓得快。」他收笑舒掌,英俊的臉龐扭起了猙獰:「要是我抓到了,我可就不再這麼客氣了。」
歸流一微微一笑,無驚無懼:「如果天理真的有,那你就抓不住。這彈子,是為那些被你殘害的舞姬,為我自己討回公道!」
嗖啪!
珍珠如離弦箭勾光而去。厲煥鋒盯著自己顫抖的右掌空空如也,難以置信。緊接著他視野急速模糊,血和漿渾濁著噴湧出眼眶,擠出那顆被染污的珍珠正好掉在他掌中,通紅滑膩。
「嗷!啊啊!」
慘絕的嚎叫響徹江雨樓。歸流一沒有絲毫耽擱,跨步挪身抓起長劍,就地一滾,踏住在血污中翻扭的厲煥鋒,手起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