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泄憤……」他還沒說完,就被陸惜打斷:「還是要來個屈打成招?我們遠遠聽著,好像要教她承認是大殿下指使?」
「沒……沒有的事!大人一定是聽錯了!大人……嗬!」
平地唰地清嘯,破風感掠眉,他只來得及驚呼,腰中佩劍已經在陸惜手裡。他是武官,武藝不差,卻愣是沒看清陸惜是如何奪了自己的佩劍。
若是晉陽在場,必能體會陳洛清說的那句話。不要小瞧陸惜。
她不到三十歲封號忠勇位列伯爵,不是靠陸家蔭庇,或是陳洛川偏袒,而是出生入死實打實的戰功換的。
未待副手開口,只聽嘩啦幾聲。眾人眼前寒光閃過,刑架上的鎖鏈繩索盡皆斷開。歸流一失去支撐,雙腿虛軟站不住,摔倒在地。
「陸大人您!」
陸惜把佩劍丟還給他,俊秀的臉龐儘是譏諷:「我想也是我們聽錯了。她一個舞姬誰會指使她呢?必是你們大人禽獸不如,逼得人家血濺五步。如今身首異處,只配活該二字。」
「你……欺人太甚!」副手激怒,再加奪劍之辱,血氣上頭對這位大公主的心腹一時顧不得是伯是侯。他雙腿登時發力,跺磚前撲揮拳就打!陸惜不躲不避,迎面跨步扭身,挑拳正中他手腕,把他勢大力沉的拳勢打散於空中,再頓腕揚臂,肘擊在他下巴!
「咳啊!」
血和半碎的牙一齊飛出,隨他撞在刑室石壁。歸流一怔然盯著剛才行雲流水的一切,仿佛什麼都看見了,又什麼都沒看清。實在是太快了……只見陸惜背後披風一轉,那人就飛了出去,然後披風再轉,就……
就披在了她身上。
「敢殺欺辱自己的人,哪怕是高官權貴,她算是個人物,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傢伙又是什麼下流東西……嗯?」陸惜話沒說完,視線就被歸流一吸引。不知道是聽她為自己報了被辱下流之仇,還是披風上她的體溫太溫暖,歸流一再強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陸惜扶住她的肩膀,捏住她手腕查看脈搏,知她受了些內傷,便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丸遞於她嘴邊:「胃痛嗎?把這個藥吃了,能緩解。」
歸流一喘息顫抖,掙扎著扭頭一邊,咬牙道:「我……我不吃臨光殿的東西!」
陸惜見她不肯吃,出言又有所指,倒沒有像剛才般生氣,只是默然不語。之前被陸惜按阻的將軍適時走上前來,從懷裡摸出一個錦袋,從中掏出一卷敕令,也不展開宣讀,高舉起來對那些按刀握劍的兵士大聲道:「皇上已令忠勇伯陸惜陸大人為欽差,押解欽犯歸流一回京,任何人等予以配合不得妨礙,我看誰敢違皇命!」
「欽差?!」
有了皇命,有了陸惜眨眼奪劍頂肘人飛的功夫,還有了她身後這幾位殺氣騰騰戎裝帶甲的將軍,在場人皆噤如寒蟬。只能扶起重傷的上司,再不敢有異議。那將軍也不與他們糾纏,轉身雙手把皇令捧給跟著他們進來一直縮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的永安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