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路只有一條,也有走法的不同。
「呼……呼哈……曲王殿下,據我所知,你還沒有被立為儲君……你言必談燕秦……將來的燕秦,一定能貫徹你的意志嗎?」
「哈哈哈哈!」聽聞此言,輪到林雲萱笑了。她伸臂立肘遞向陳洛清:「不如我們打個賭?」
兩肘相撞,先於國之前立下兩人的契約。
「誰沒如願,誰是王八蛋!」
「噗……」這種粗鄙之語,林雲萱平時甚少聽到,只覺得以畫家書法家立身的陳洛清說得出這樣的賭注大概是雅俗共賞,頓感新鮮,不禁笑出聲。「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在永安有兩個鄰居,文長安和熊花糕……呼……恐被我連累。請曲王殿下立即派人保護她們,帶她們去燕秦。就說是我安排的。」
「是否告訴她們你的真實身份?」
「可以……熊花糕是農學士女……呼……讓她在燕秦學習你們的種植技術和水利。請給她必要的幫助……」
「好。」林雲萱痛快答應下來:「你自己呢?」
「我……」陳洛清扶椅站起,端起已經涼了的藥湯一飲而盡,然後挪步窗邊,撐手在窗台,遠眺山雨:「我回去,和他們拼了。我們家,她做主。」
心意已決,擦去淚水再無彷徨。只是這雨為何還不停……帶傷走雨路的人,該多難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滑下的淚,擦了就沒了。流出的血,卻不是一時可以補回的。人還是虛弱,頭還是暈,事情卻耽擱不得,必須一件件做起。
既然已和林雲萱打賭,陳洛清不必扭捏,可用該用的力量就要拿來用。在賞完一夜寒雨之後,陳洛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發信去開洲糖工齋,讓晉陽和覃半雲悄然回京。歸流一是在逃欽犯,露面不得,便繼續留在糖工齋。第二件事便是要林雲萱著手安排,做好把她秘密送回京的準備。
在京城找個避人耳目的院子安頓陳洛清對於林雲萱來說不難,難的是陳洛清內傷上加外傷的身體還要經受舟車勞頓。畢竟當胸一刀的傷口不是喝幾碗藥躺幾天就能恢復的。可陳洛清一天也不能多等,忍痛奔赴回京的歸途。
畢竟,從基本理智而言……
言個屁!
此時陳洛清做出決斷不需要理智。憑著胸膛里新鮮的痛感和強烈的悸動,催著她趕往京城。
以她現在的心情,恨不得錘爆誰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