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是不是清冽可口?」
「好喝,只是……」
「好喝就好,邊吃邊喝,今晚不急。」
殿上暖風陣陣,香爐里的炭火燒透了就換新的,確實不急。誠如澈妃所說,美酒入喉,陳洛清整個人輕飄飄看似輕鬆很多。她於書畫上算得上大師,對文人慣玩的行令和投壺自然不陌生。酒過三巡後,她就不再緊繃,在澈妃面前隨意許多,熱烈響應澈妃擺上的投壺遊戲。
兩人離了席,各執壺箭擲壺斗酒。陳洛清今天手感不好,十投七八不中,自然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後乾脆拿了酒壺昂頭直接往口裡倒。
哐當!
美酒飲盡,酒壺空了卻如千鈞,在手裡拿不住,滑落在地。陳洛清腳下虛浮,應聲搖晃,跌進澈妃及時趕來的懷抱里。
「母妃……」陳洛清兩頰通紅,醉眼惺忪地緩緩眨眼,凝視澈妃近在咫尺的臉,咧嘴傻笑道:「頭暈了……」
「你喝醉了。」澈妃抱著她腰背撐她勉強站住,溫柔淺笑。
「我沒有喝醉!我還能喝……再來兩支壺箭……我一定能投進……」
「好好……」澈妃嘴上敷衍著她,撇眼色給未離。未離心領神會,揮手指揮殿上心腹宮女關殿門,熄宮燈,上前攙住三殿下,幫著澈妃把酒醉之人扶入內殿暖閣。
「呼……」醉酒的人身體癱軟總顯得格外重。陳洛清的身體在勞動鍛鍊後其實非常結實,在寬大官服下遠不是看起來的那麼清弱。澈妃攙她一路進了自己的閨房密室,累到滿頭大汗,最後幾乎脫力,直把她推入鏡前的寬椅。
宮女退下,閣門關嚴,只剩陳洛清癱在椅子上含糊輕喚。
「哎呀,頭疼……」陳洛清在涼硬的椅凳上不舒服地挪蹭,臉頰紅得發燙。「好熱……唔……」
太陽穴有冰涼兩指點住,輕柔揉搓。
「喝多了會有點頭疼,沒關係……」
「嗯,母妃……」陳洛清仰頭,從低向上看住站在身後不知何時已經脫掉外衣幾乎把她抱住的澈妃,發紅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月光下找不到家的小鹿。「我喝多了……」
「沒事,在我這裡。什麼都不用擔心。」指尖從額頭分開,一路向上,一路滑下滾燙的臉頰,輕捏住下巴。發簪抽開,發冠取下,如瀑黑髮立即散下,遮住陳洛清迷濛的醉眼。指尖輕挑,捏開濕潤的紅唇貼上杯盞,緩緩餵入溫熱的茶水。「熱茶醒酒,能緩解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