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大人,殿下今日服藥的藥渣是否帶來?」
「有帶著。」
屈婉忙掏出特意收來的藥渣,倒在床邊小桌的油紙上。侯松佝下藥貼著桌面細看,嘴裡嘖嘖有聲:「嘁……溫星草、原果……沒錯……小登乾草……金仙兒……咦?嗬!」侯松看仔細了,猛然抬頭,欲言又止。
「不妨有話直說。」
「是……殿下,藥有問題。」
「怎麼可能?!」屈婉脫口驚喊,扭頭對陳洛清道:「每一味藥我們都確認過,煎藥時全程看著,不可能加了別的東西!」
「藥是對的,都是滋胃養身的良藥。問題是順序和時間。」侯松捏起一顆黑乎乎的草仁。「比如這顆金仙兒,看它現在的顏色和樣子,是特意在小登乾草化開後才放,再多熬半個時辰,這劑養胃藥就馬上傷胃無比。不是精通藥理經驗豐富的大夫是看不出來的。」
「所以喝了藥才好不了……」屈婉握緊腰中劍柄,眉目頓立喃喃自語:「御醫院的大夫,居然……」
陳洛清沉吟片刻,遞個眼色提醒屈婉:「婉兒……」
「是!」屈婉明白陳洛清的用意,低喝道:「我馬上查!」她喊來門口心腹侍從,貼耳細語下令。那人領命,飛奔而去。
「侯大夫,我的病還能治好嗎?」
「當然能。」侯松臉上溝壑又深,笑道:「好在殿下服藥還不算多。就用這服藥,不用先擱後放,一起下水煎,一個時辰後服下,立竿見影。」
陳洛清站起,向侯松行禮致謝:「侯大夫醫術高超,我該如何報償?」
「您先回去試試我剛剛說的藥方。若無用,我以命謝罪。若殿下覺得疼痛減輕,就再服三劑,徹底痊癒再與我說。」
陳洛清會心一笑:「我肯定會再來。侯大夫願不願意入我公主府?」毒手防不勝防,沒有個厲害的大夫在身邊還是不行。
「侯松不敢以士自居,但也不願改節而侍二主。我主被奸人陰謀所害,若是殿下能為我主報仇,在下願竭盡所能為殿下用。」
「怎麼才算報仇?」
「春澗宮覆滅,二公主永不翻身!」
陳洛清聽完,轉身便走。
「先看療效。」
回到三公主府,陳洛清即讓覃半雲按侯松所說如法炮製,然後熱熱一碗藥汁喝下。真是神奇,藥才下肚,一刻都不到,胃痛就明顯減輕。身體好轉,心情立馬就輕鬆下來,她正從覃半雲身後桌上的銅盤裡偷個糖,還沒放進嘴裡,屈婉就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