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瑛!」陳洛清從御座上蹦起,雙拳緊握,臉繃得驟緊:「我和丞相哪天不是為了公事?!丞相頂著壓力推行新政,有多少對手在誹謗她、有多少貴族想攻擊她?!沒有我做後盾她會舉步維艱。我不給她支持行嗎?!我不和她親密行嗎?!」
「行!你和她志同道合都想著公事,就我一心都是私事,行了吧?你們想親密就親密,別給我和我的學生潑髒水!」說完,盧瑛轉身就走。
「你去哪?」
「我的學生被你趕走了,我去送送她,行嗎陛下?」不等陳洛清答話,她摔門而去。那麼重的殿門,居然被她甩手摔得砰磅作響。
可憐的殿門咿呀洞開,陳洛清一拳砸在御案上,砸紅了拳頭,氣紅了臉:「有病吧?!」
內侍嚇得趕緊跑進殿來,對陳洛清躬身請命:「陛下,要不要把英侯追回來?」
「讓她去!」
「陛下……」
「讓她去看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我有沒有潑她寶貝學生髒水!」
「陛下……」內侍滿臉堆笑道:「剛剛您睡著了,是盧大人陪在您身邊,您睡得可香了。有道是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麼誤會吵開了不是壞事。」不是內侍敢偷窺,實在是鼾聲一道殿門關不住。
「床頭床尾……你還一套一套的。」陳洛清泄勁,倒回御椅,公文也無心再看,撐著下巴苦惱思索:她到底發什麼邪火?
再說盧瑛一氣之下出了宮,趁著月色飛馬而去。在陳洛清的主導下,朝廷規範教育,以太學開科,設文、武、農、醫、工五門。朝廷給上京的士子士女在京城造了宿舍,供他們生活,名為京下學宮。盧瑛知道地方但沒來過,此時也沒多想,策馬揚鞭就穿透夜色。
這個季節,遍開京城的楉樹花開花謝。入夜之後,風一吹便是滿城盡落花。學宮外守夜的士兵看有白衣白馬在漫天花瓣中披月踏花而來,不禁精神一震,橫刀喝道:「來者何人,停下!」
盧瑛在馬上頓足輕點,手執腰牌旋身落站在守衛前。守衛們看清腰牌和腰牌上面的字,趕緊收刀行禮:「參見御前盧大人!」
「讓開。」
她今晚沒有好氣,不耐煩和其他人敷衍,徑直找到了上官的房間。
輕敲房門,有人開門,臉上淚痕猶見。見是盧瑛,她驚喜非常,喊聲中都有了哭腔。
「大人!」
盧瑛被迎進屋,借光不亮的蠟燭,看清屋裡的簡樸陳設。床上凳子上都鋪著衣褲,看來行禮還沒收拾完。
「大人,您坐!」上官慌忙把凳子上的褲子抱到床上,用袖子擦拭桌椅,還沒站穩又要去燒開水:「我去灶上看看有沒有熱水,給您泡茶。」
「別忙別忙!」盧瑛趕緊攔住她,滿心都是愧疚:「這麼晚還在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