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豫倔強地跟他對視,一副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的模樣。
李承乾微微一笑,問:「盧大人如此振振有詞,卻不知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只問你,你可曾親眼去太醫署看過,又可曾去其他藥鋪看過?」
「自然!」盧豫毫不猶豫,他一點也不心虛,因為他真的去太醫署和藥鋪看過,「太醫署熱鬧非常,其他藥鋪則門庭冷落。」
「只憑這一點也不能說明什麼,你說其他藥鋪無路可走,卻也不曾見哪個藥鋪關門大吉,難道有哪個藥鋪跟你說他們活不下去了?」
盧豫冷哼一聲:「殿下何必出言刻薄,沒有客人自然生意不好,一定要人家關門大吉才成嗎?也未免太心狠了些!」
他道:「不用誰來向下臣訴苦,下臣夫人就開著一家藥鋪,自從太醫署開業以來,藥鋪生意每況愈下,若非下臣承蒙皇恩,有一份俸祿可以養家,如今只怕已經難以為繼了,下臣尚且如此,那些依靠藥鋪為生的普通百姓不知又該是何種光景!」
說著假模假樣地拿袖子擦擦眼角,心裡對自己這番說辭十分滿意。
他雖然有私心,卻也不是平白誣陷太子,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家藥鋪生意確實不好了,若非夫人手中有個能幫助婦人生產的家傳技藝,只怕比現在還不如。
他的話合情合理,想必諸位大人聽到了,也會認為太子行為不妥。
盧豫迫不及待地在袖子底下觀察眾臣反應,正如他所想,很多人都皺起了眉毛。但有幾個表現格外不同,好像有些一言難盡的樣子,不像是對著李承乾,倒像是是衝著他的。
盧豫:「?」
盧豫莫名有些忐忑,還沒反應過來,魏徵就怒斥道:「胡言亂語!你誣陷太子,是何居心?!」
本來打算起來替李承乾說話的幾個人又慢慢坐了回去,有魏徵在,這事算是穩了。
盧豫見魏徵替李承乾說話有些心慌,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退路。為今之計就是繼續,只要成功打擊了太子,不僅能得到盧家看重,還能踩著太子和魏徵得個好名聲,飛黃騰達豈不是指日可待?
想到未來位極人臣、前呼後擁的好日子,盧豫繼續做出不畏強權的樣子,對魏徵道:「魏相難道要包庇太子嗎?事實擺在那裡,大家一探便知,我一心為了聖上與太子的清譽考慮,絕對沒有半點私心!」
「是嗎?」魏徵冷笑,「既然你一心為了聖上和太子,那怎麼不調查清楚,只了解一點皮毛就巴巴跑來彈劾太子?」
盧豫:「?」
見其他人也不明白,魏徵道:「前些日子我夫人生病,其他藥鋪都治不好,又不想勞煩聖上賜太醫,便去太醫署診治,因此我對太醫署和長安幾個大醫館都有些了解。據我所知,太醫署價格雖然優惠,但看診和抓藥的流程卻有些麻煩,但凡有些家財之人,並不願意為了省這點藥錢費那麼大功夫,所以在太醫署看病的多半是沒錢看病的窮人,本來也不是其他藥鋪的病人,何來影響其他藥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