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著牆根生出的綠色苔蘚,等一隊螞蟻艱難地爬過小山丘,電話那頭才從機械聲切換成吵鬧的背景音。
那邊剛結束比賽的賽車手都還沒走,正七零八落地窩在休息室里討論著剛才的比賽。
貓牙是赫爾墨斯車隊唯一的女車手,這次雖然沒上場,但看完了全程,剛被拎著發表完意見,見隊友餅乾沉迷遊戲便用手戳他肩膀,「你覺得我剛才說的怎麼樣?」
餅乾頭也沒抬,隨口敷衍道,「說得不錯,不愧是你。」
貓牙被他的態度氣得牙痒痒,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餅乾看著遊戲裡自己操縱的角色倒在了草叢旁,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貓牙,「趁現在周柏野不在,你過來,我們打一架。」
邊兒上坐著的狐狸被吵得頭疼,起身離開沙發這片是非之地,「我勸你忍忍,他過會兒要送人,一晚上都不在。」
這話說的有歧義。
貓牙一臉有八卦的興奮表情,問,「送人,什麼人,親人還是情人?」
狐狸思索片刻,回答說,「親人的情人?」
話題的中心人物恰好在此時腳步拖沓地從淋浴間出來,他身上的賽車服沒換,浴巾也還掛在脖子上。
他一出來,其他人立馬七嘴八舌地問他什麼情況,他在綏北哪兒來的親人,又哪兒來的情人。
這群人沒有別人接電話要安靜的自覺。
周柏野懶得在休息室召開記者發布會一一回答問題,也懶得走出去,就站在門邊背對著身後那幫人,隨手摁了接通鍵。
在沈枝意說話之前,他率先開口了。
不是餵也不是你好,而是。
——「沈枝意?」
聲音隔著電流傳遞過來,疑問句而輕微上揚的尾音,顯得對方格外懶散,像剛睡醒。
比這更重要的是,在打電話之前和之後,一直苦惱於該怎麼稱呼對方的沈枝意因為他隨意的直呼全名,而放心地丟下了哥哥這個難以啟齒的稱呼。
「嗯,我是。」
她停頓兩秒,完成任務似的問,「你是,周柏野沒錯吧?」
那邊沉默了會兒,才淡淡開口。
「嗯,是我。」
插pter2.
「是我過去找你,還是?」
「你在哪兒?」電話那頭的人問她。
「在……」沈枝意出於對賽車手認路的信任,開始描述,「我後面是一面畫著很多圓圈的塗鴉牆,左邊是觀眾席的一個出口,右邊是一盞路燈,前面是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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