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興趣就好比無聊的人忽然手裡被塞了一個遊戲機,哪怕知道容易玩物喪志,但誰讓他無聊。
「真想分手?」他問。
「不能分手嗎?」
沈枝意語氣仿佛他是忽然叛變的叛徒。
「隨便啊,」周柏野笑,修長身形站在她面前,房間裡那盞小小的燈起不到什麼照明作用,反倒像個曖昧的引線,讓兩人的影子交織成一團,他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想分就分。」
隨意的語調讓沈枝意和周梓豪的戀愛變得像過家家。
之前的四年都只是場兒戲。
沈枝意呼吸急促了些,正想說些什麼。
門外又傳來周梓豪的聲音。
「我們談一下好嗎,這件事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不是嗎?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怎麼可能背叛你。」
這些話沒起到任何降火的作用。
沈枝意只覺得好笑,她不懂究竟是什麼程度在周梓豪那裡才算嚴重。
好像男人天然擅長化解矛盾,只要不是生死大事,其餘什麼在他們那兒都是小事,所有感情上的紛爭都不過是女人想太多和太多事。
憑什麼?
哪怕頭繩、香水、頭像,這所有行為都有合理的解釋,給外人說也構不成出軌的要素。
但沈枝意覺得膈應,不想再消耗時間成本去賭周梓豪會汲取教訓,對異性收斂起自己多餘的同情心和泛濫的善良。
「我跟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如果做了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用再說了。」
沈枝意打斷了周梓豪的發誓。
分手的話說出口總是千斤重,誰不是在心裡來回掂量過好多個回合才會湧上喉嚨?
她確信自己已經考慮得足夠周全,哪怕之後會難過,但也絕不後悔。
「——我們分手吧。」
門外安靜了片刻。
隨即砰砰砰的拍門聲響起。
「我不同意!就算我是真的做錯了,但我也只有這麼一次!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枝意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周梓豪在外面喊,他聲音沙啞,哭腔很重。
他擰動房門想不顧沈枝意的意見當面跟她談一談,見不到面的分手失去了迴旋的餘地。
無論怎麼樣得見面,面對著面,哪怕是討好求饒或是賭咒發誓,都好過見不到面隔著一扇冰冷的門板。
沈枝意擋著房門。
門板的震動讓她身體都在跟著顫。
她仰頭看著周柏野,昏暗的光線只垂憐他的下半張臉,那雙眼睛隱匿在黑暗中,像是伺機而動的捕獵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