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有些彆扭,心知肚明他的反常來源,卻還要問,「為什麼這麼希望?」
「因為——」
周柏野低眸。
那雙好看的眼睛盯著她,笑容莫名有些脆弱。
這次是明晃晃、不能更直接的撒嬌。
「我希望最起碼在你這裡,我是不可替代的。」
插pter55
很早之前,沈枝意就知道自己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在QQ空間還盛行的時候,她發過很多條僅自己可見的說說,其中印象最深的一個是:
我無法理解這世上所有找不到緣由的愛,也無法相信有無私奉獻愛的勇士。
外婆說沒見過比她更擰巴的小朋友,面子比天還重要,小學文藝匯演,腳後跟被磨破了應是一聲不吭,直到表演結束走路一瘸一拐大人才發現她受了傷,她當時被外公背著,外婆提著她的書包,對她說小朋友受傷不丟人,小朋友擁有撒嬌任性的權利。
她卻好像從未對誰用過這個權利,直到成年後的今天,聽著周柏野在她耳邊說出的這句話,圈著他的脖子裝作沒聽懂那樣,輕聲對他說,她很難受。
用這個藉口躲過了這個話題。
她看著漆黑的房間,在周柏野的呼吸中,開始設想一些很無聊的問題。
假如她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像顧薇一樣,她性格會不會發生變化。
這個話題在第二天上架子鼓課的時候,她用閒聊的方式對板栗和兔乃提了出來。
板栗說,「你這話題我很小的時候就想過,如果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沒把我丟給我奶奶,我可能讀書的時候也會去參加個籃球隊啊什麼的,大學畢業不會以哪份工作賺錢作為考量,我會更多時間專注於我自己,我想做什麼、想要什麼,但現實就是,我還是要腆著個臉去求客戶買車,我這個月要是再開不了單,下個月架子鼓我都上不起了。」
兔乃嘖他,「說得這麼可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款都快三十來萬了,你說你現在這個年紀,不享受當什麼苦行僧啊?就看前幾年疫情,多少人突然就走了?還有天災人禍什麼的,這東西誰說得准,我看什麼社保啊、醫保啊,能活到享受它的年紀再說吧,現在呢,就是享受為主懂吧,人生是風景,不是征程。」
兔乃看得開,還勸自己的兩個學生,「想這想那,什麼因為所以科學道理統統都他媽的扯淡,我就從來不想這種假設性問題,現在多好,以前的經歷就只是記憶,記憶過去就過去了,人生就是一段段風景不停地看,你羨慕人家的風景,人家還羨慕你的閱歷呢,世界就他媽是勇敢者的遊戲知不知道,所謂勇敢者不就是不管做對做錯,只往前走,不後悔也不回頭麼,都看開點兒,跟打架子鼓一樣,把自己的人生敲得熱烈點兒,也不枉活一次嘛。」
板栗在旁邊啪啪給兔乃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