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揚走之前和沈祺禮告別,確定沈祺禮關注了他店鋪的公眾號後才離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沈祺禮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給季叢郁發簡訊,問她現在在哪裡,怎麼還沒回來。
季叢郁說:「沒事就是雨太大了,所以還沒回去。」
沈祺禮看向屋外瓢潑的雨,回覆:「那你們小心點。」
季叢郁:「聽說已經有人離開小屋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天太暗了路上也不安全。 」
沈祺禮說知道了,然後收起手機,提著行李箱走出丘比特小屋。
跨出門檻的時候,他想起他第一次踏進丘比特小屋時,木頭門檻打著滑,石子路邊上小青苔被雨淋成黝黑的綠。今天他離開,天空也是瓢潑,如箭矢般兇猛落下的雨點又重又沉地砸在地上,將世界都打濕。
初到和離開的場景十分相似,於是記憶中的這段時間被收尾兩端的雨摺疊,收起,時間變成有形的,被壓成了扁扁的一片。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他有些悵然,但細想其實也發生了很多事。
他可以負責任地說,三年來他生活中稱得上「變故」的事件都發生在這扁扁一片的時間裡的——
和季叢郁重逢、腦熱答應上節目、在攝像頭下偷摸著戀愛……
雨季持續了一個多月,這期間發生的事也像是攜著濃厚的水汽,濕漉冰涼。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雨天,不方便的出行、陰鬱的天氣讓自己本就不夠活躍的心情變得更加低郁。
但他安然無恙地度過了今年的雨季。
可他還是期待著晴天,期待和季叢郁的明天。
雖然戀綜畫上了句號,但他和季叢郁的篇章才將將開始。
他期待著雨季的結束。
卻沒想到這場雨下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他以為開始的篇章也只是自己以為的。
*
沈祺禮回到自己的公寓。咪咪還在梁肖晴那裡,於是整個公寓很安靜,沒有一點活物的氣息,他將還在往下滴水的直柄傘放在門口,拖著行李箱進入公寓。
脫下帶著潮氣的外衣後,他開始收拾行李箱裡的東西,快要整理好的時候,安靜空曠的空間裡突然響起門鈴聲。
沈祺禮心臟一跳,快步走到大門,透過門上的貓眼,他看見站在門口的季叢郁。
她還是早上那副好看的裝扮,額前的頭髮因潮濕的天氣黏成一綹綹,眼睛卻也像被雨洗過那樣清潤明亮,整個人看起來緊緻精神。
沈祺禮打開門,季叢郁一下子撲進他懷裡。
沈祺禮下意識抱住她。
她說她很想他。沈祺禮的胸膛里在擂鼓,他將下巴輕輕地靠在她的頭頂,將她抱得更緊,很認真誠懇地說:「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