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叢郁沉默著,沈祺禮也安靜地開車著。
說實話,他並不知道他們這樣是不是正確的。身體被一種焦灼的情緒折磨著,他已經這樣很長一段時間——從他們重逢的那刻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在靠近她時會更加不安,但離開她便會難受得像是被蟻蟲侵蝕心臟。
在她身邊會難受,遠離她會更加痛苦,於是他決定就這樣難受地待在她的身邊。
喜歡季叢郁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這麼多來都是這樣,而他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感受,接受了這種發痛發酸的症狀,忍耐著,決意不離開她。
兩人都詭異地沉默著,直到沈祺禮將車停下。
到公寓後,季叢郁熟練地打開沈祺禮的衣櫃,挑了一件寬鬆的衣服後直接鑽進了浴室里。經過沈祺禮時,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等季叢郁洗完之後,沈祺禮也直直進了浴室。
複合後的這個夜晚一定是不同尋常的。
沈祺禮剛從浴室里走出來,季叢郁就直接迎了上來,她靠近他,沈祺禮下意識往後退。
直到他的背貼上牆壁,她才停住。
季叢郁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沈祺禮垂眸看她,輕哼了一聲,等著她說話。
雖然那樣的毒誓足夠有震懾力,但他們之間的問題並沒有解決,似乎還是那樣不清不楚的,季叢郁在剛才決定,要和他說清楚。
最關鍵的就是,「周殷宇,我知道你一直在意周殷宇。」
果然她剛說出那三個字,沈祺禮臉色微變,眉心也皺了起來,這幾乎是條件反射,他不喜歡、不希望聽到周殷宇的名字。
他按捺著煩悶,應了一聲:「嗯。」
季叢郁更加靠近他,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龐,聲音有啞,「他……前幾天,和我表白了,那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和我說他喜歡我。」
沈祺禮呼吸都要停住,他別開臉龐,不想再聽這樣的事,但下一秒,季叢郁的唇貼了上來,她踮起腳,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沈祺禮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腰,她吻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在用吻安撫他,而他不爭氣地被這樣的吻撫慰了。
季叢郁繼續撫摸著他的臉龐,鼻尖在他臉側輕蹭著,濕熱的氣息就灑在他的皮膚上,「我之前沒想過,我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狡辯。沈祺禮想,季叢郁說的話不含多少真實性。他依舊憤怒,但季叢郁撫摸親吻的動作讓他無法正常思考,於是燥郁的情緒在帶著性和愛味道的感官沖刷下也被釋緩。
他沒做出什麼反應,只是任由著季叢郁親吻著他,任由她的雙手在他身上遊走,他聽見季叢郁說:「我拒絕他了。」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我這樣說了之後,他說他知道了。我也和他說我喜歡你了。」
季叢郁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像安眠曲那樣,撫平了沈祺禮躁起的情緒。
他閉上眼睛,重重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