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維振在一旁忙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媽,好好說話,別激動。」許老夫人也自知說得過了,緩了一陣後擺了擺手:「好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相比於許維振,凌苒小時候其實跟祖母更親近些。說來也很不可思議,老太太當年對凌艾萍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但對她生下的這個孫女卻格外疼愛。
也因此老太太一直都認為當年凌艾萍瞞著許家人偷偷帶走凌苒,還隱姓埋名讓他們找不到,就是為了氣她。
凌苒倒了杯水給老太太,笑呵呵地安慰道:「就是,都過去了。您看我現在過得也挺不錯啊,身體健康能吃能睡,還能回到您身邊像這樣跟您說說話,多好呀!」
一番話說得老太太又舒緩了臉色,拍著她的手道:「這倒是,還好老天開眼,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見著你,哪怕明天就閉眼我都安心了。」
「哎呀可不許瞎說,呸呸呸!」
凌苒拿出了慣會哄人的那套,許維振去衛生間洗個水果再回來的功夫,就見祖孫倆已緊緊挨在一塊兒看起了手機,凌苒一邊給老太太翻照片一邊向她解釋著自己現在的工作:「《大瑾王朝》您看過沒?對對,就是那部講歷史的,您看他後面這個屏風就是我做的。還有這個……前一陣很火的《遊仙記》,裡面的千星琉璃法器,漂不漂亮?花費了我一個多星期才做出來呢!」
老太太戴上老花鏡一張張地細看,很是捧場地不停感嘆:「這些都是你做的啊?厲害!真厲害!」又被後面幾張血糊糊的人類肢體嚇了一跳:「這也都是假的吧?看著就跟真的似的!」
「嗯,假的,我來之前剛做完,趕工了好幾晚。」她順其自然地就聊起了工作上的瑣碎:「這劇組的導演吧怪人一個,臨到殺青了還非要加拍一場車裂的戲——車裂您知道吧?就是五馬分屍。他還要求道具一定要做得逼真,好拍出行刑後屍體七零八落的場面……也不知怎麼想的,現在電視上不是都不給播太過血腥暴力的畫面嗎?要我看啊拍出來估計最後也得被剪掉,不然過不了審。」
老太太不免可惜:「那你這不是白做了?」
「也不算白做。怎麼拍怎麼剪是他們的事兒,反正工錢是要照常結給我的。」凌苒豁達一笑。
「……做這個很辛苦吧?能賺到錢嗎?」
「還好啦,剛入行跟著師傅做學徒會辛苦些,後面出師了能自己接活就好很多了。」凌苒坦誠樸實的笑容里還泛著點驕傲:「我現在跟著劇組做都是按集數算工錢,一集能有兩三千呢!一部三四十集拍完下來都差不多小十萬了,偶爾私下裡還能接點散活兒,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老太太聽完卻沉默了,想了想道:「總歸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你畢竟是女孩兒,不如回來讓你爸給安排個些的工作……」
凌苒頓了頓,笑道:「沒事的奶奶,我喜歡做這個。」
老太太一臉的不贊同,想繼續勸說,許維振在一旁岔開了話題:「對了,怎麼沒見詩曼和斯晨?他們今天不是休息嗎?沒過來看您?」
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上午來過,待了一會我就讓他們回去了。正是好玩多動的年紀,何必陪一個老太婆在這兒乾耗著。」
說完她又把話題轉回到了凌苒身上:「漾漾現在都 25 了吧?談戀愛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