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顯出些沉痛羞恥的神色,隨即突然站起身把凌苒嚇了一跳。
「我還是……別待在這兒了。」他悶聲道,邁開步子就要離開。
しītτιē γǒsě
「誒誒,藥還沒給你上完呢!」凌苒挽留他。
「不要緊。也沒多嚴重。」他搖搖頭,態度十分堅定。
「飯呢?飯也不吃啦?!」見他執意要走,凌苒只好拿過桌上的一盒飯趕上去塞給了他,嘆了口氣道:「再怎麼樣也不能餓著肚子去做事,飯要好好吃,聽到沒?」
遲攀的目光從手中的飯盒上移到了她臉龐,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最終只是紅了紅,悶悶地「嗯」了一聲就走了。
凌苒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樹林間,心頭也沉甸甸地像是壓著什麼似的。她轉頭見跟在後面回來的魏奇已一副餓壞了的模樣,卻仍一動不動地坐在用箱子臨時搭起的工作檯前等她一起吃飯。
她忙走過去坐下:「我們也趕緊吃飯吧。」
魏奇這才迫不及待地拿過自己那份大口吃起來,凌苒給他添了兩勺牛肉醬,叮囑道:「慢點吃,別噎著。」
「唔唔——」魏奇吃得頭也不抬。
凌苒無奈地笑了笑,隨即就想到了什麼,轉了轉眼珠問他:「奇哥,剛才你看見他們打架,是不是也聽到他們說什麼了?」
魏奇吃飯的動作停了停,從飯盒裡抬起頭,顯出些回憶思考的神情,然後點頭含糊道:「昂,我聽到了,他們說,說——」
「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
魏奇忙嚼了幾下吞進食物,邊想邊遲緩道:「他們說那個,那個遲跟誰關係不普通,還說什么女的很吃得開,跟導演什麼什麼的……哦,還有曲線,曲線要救誰來著……」
他並不懂那些話的意思,也只是根據自己聽到的轉述,且零零碎碎的前言不搭後語,但凌苒很快就聽明白了。
在一個男多女少的環境裡工作,若是這女人行事再稍稍高調點,總不免會遭遇這些。而在一些男人的腦迴路里,對於一個女人的非議和詆毀,也永遠離不開褲襠那點兒事。
她對此並沒有太在意,只擔心遲攀會因此影響到後面的工作。
***
到了下午,她一邊忙著自己事一邊也注意著群演那邊的動靜,倒沒感覺出什麼異常來。估計是唐鳴濤瞞著這事沒讓導演組知道。
晚上收工的時候,她見群演還沒散,就想著等一等遲攀,正好也順路把他載回去。
然而等了很久都沒見他過來,她以為他自己先走了,就去群演中間問了問。這一問才知道,原來下午的時候遲攀就藉口身體不舒服請假離開了,工錢也只結了半天的。
這下凌苒更是無法安心,下了山後就打發魏奇先回家,她自己轉而去了遲攀住的那家公寓。
進去後她先和前台的曲叔打了個招呼,問他遲攀回來沒有,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她就直接上了樓。上回辦入住手續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遲攀的房號,因此很快就在逼仄的走廊里找到了他的房間,上前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