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來家裡的客人餓著肚子離開,這是他們家的大忌,會被罵的。
她只能無語且荒謬地瞪了他一眼,用滿臉的問號表達自己的困惑。而陳筠元也不知是真沒接收到還是故意厚著臉皮,就坐在那裡不動如山。
沒一會魏奇帶回了醬油,鄭建珍也做好了最後一道菜。四人齊齊坐到了桌上開吃。
對於餐桌上多了一個人,魏奇倒沒太在意。他們家在村里本就是好客的性子,往常時不時就會邀請人來家吃飯。
而且他一旦餓了眼裡也看不進別的,傻愣愣敷衍著對陳筠元點了個頭後就只顧著埋頭乾飯了。
鄭建珍則不同,她對陳筠元表現出極大的關心和好奇,一個接一個地問了他不少問題:做什麼工作的?家裡幾口人啊?跟我們家苒苒認識多久啦……
意圖已經不要太明顯。
而陳筠元竟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在飯桌上的禮數也極為周全,挑不出錯。
凌苒固然知道這是有錢人家的基本教養,但以他之前那高傲又刻薄的性子,怎麼都不像是能屈尊到這地步的。
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她眉頭一皺再一深思,腦中靈光一現就想到了前段時間祖母壽宴上的那件事,也大概猜出了他的來意。
應該還是為了那樁婚約。
「別再問了姑。」她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對還要繼續打聽的鄭建珍直白解釋:「我跟他只是小時候認識,這都多少年沒見了,我倆真不可能有啥。您別弄得人家尷尬。」
鄭建珍聽她都這麼說了,面上顯出些失望來,打趣兩句後就不再問了,但對陳筠元仍是熱情招呼著,還給他舀了一大勺香菇燉雞到碗裡。
她心念一動,阻攔的話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他不能吃香菇的。」
陳筠元神情一怔,朝她看過來,眼中多了點異樣情緒。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還會記得這件事,一時訕訕,找補道:「你小時候喝有香菇的湯不都會過敏進醫院嘛,在這兒你要出了事附近可沒醫院。」
「……嗯。」陳筠元低頭應了一聲,又道:「多謝提醒。」
「哎呦這我也不知道啊!那這碗咱就不吃了不吃了……」鄭建珍忙把他的碗拿開,張羅著給他重新添了碗飯。
幾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吃著,席間一時多了股別樣的氣氛。
沒一會鄭建珍就說自己已經吃飽要先離席,走之前又把一旁的魏奇也連人帶碗地拖走了。
庭院的飯桌上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有了單獨說話的空間,凌苒也就不迂迴鋪墊什麼了:「說吧,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筠元放下筷子,看過來的眼眸里隱隱含著些羞愧和迫切,又有點諱莫如深的意味。
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