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房間,他在她的床上,和她耳鬢廝磨。
好不真實,就像一場荒誕又美好的夢境。
但手中的溫軟軀體,耳邊的輕盈呼吸,還有身體殘留的舒爽餘韻,都在真真切切地告訴他,他是她的了。
從心到身,徹徹底底,都只屬於她。
而她也一樣,只能被他獨占。
他們彼此心意相通,身體相融,再也不會分開。
沒有什麼能比現在更讓他快樂滿足了。
凌苒對他此時的內心所想無從得知。酣暢淋漓的一場放縱過後,身體上雖疲憊,精神上卻仍興奮。
她在他肩膀處抵著下巴,兩人絮絮叨叨地說起話來,仿若世上千千萬萬再普通不過的愛侶間那樣。
她知道他還在意陳筠元的事,就主動他向解釋起那樁婚約的由來,也就順勢地說到了她原來那個家。
秦城的許家,說起來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富貴名流。而關於自己和那個家族的聯繫,她對外一向都守口如瓶。
但遲攀不一樣,他和她已經是這樣親密的關係了,她覺得應該對他坦白自己稍顯複雜的家庭背景。
「……我八歲的時候我媽跟我爸離了婚,她帶走了我,到這地方安了家。後來又遇到了旬叔,也就是我繼父,他本來也不是這兒的人,那時跟著劇組過來的,和我媽在一起後就留了下來……再然後我姑又帶著奇哥來投奔他,我們就成了一家人……唉扯遠了,反正我們在這兒生活了好多年,已經把這裡當家了。但前一陣我親爸那邊找到了我,想要我回去,和陳筠元的婚約也是他們以前擅自定的……」
陳嘉楠默默聽著,這些他當然早就知道,但他只得裝作驚訝的樣子感慨,又用猶疑不安的語氣問她:「那你打算回到那邊的家嗎?」
「不回啊。」凌苒不假思索道:「我在這兒過得挺好的!有我喜歡的工作,喜歡的風景,還有,」她湊近親了親他,含笑的語氣輕得像一絲甜美的春風:「喜歡的人。」
陳嘉楠胸口一盪,又有什麼難以言喻的情緒快要溢出來,脹得他鼻尖都有些發酸。他突然覺得所有的語言都太過淺薄貧瘠,根本描述不出半分他此刻的感受。
他只能抱緊了她,深深埋進她的脖頸。
她溫順地任他抱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又問他:「那你呢?你家裡是什麼情況啊?」
相處到現在,她對他的事情知之甚少。主要是他一直都不怎麼提到,而她出於尊重隱私也沒刻意去探問。
陳嘉楠在她勁邊輕蹭的動作滯了滯,隨即沒什麼情緒地說出了一個地名,是南邊省市下的某個鄉鎮。
「我家裡現在沒什麼人了。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媽,我媽後來也不要我,扔下我自己走了。我是在親戚家長大的。」
凌苒沒想到他會有著這樣孤苦伶仃的身世。難怪呢,年紀輕輕的就獨自漂泊在外討生活。
她不由得回抱住了他,卻也不想說什麼太過沉重的話,只拍了拍他的背,帶了幾分哄孩子的語氣道:「真是個小可憐……沒事兒,以後有姐姐我疼你!」
「嗯,姐姐真好。」他仍埋著頭悶聲應著,胸腔卻微微震動,明顯有了笑意。
過了會他抬起頭,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痴痴看著她:「不如……姐姐現在就疼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