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可能的,就是許詩曼拆穿了他的身份。
於是他剛到榮城沒多久,又馬不停蹄地踏上了回陶山的路。
心急火燎地趕回到凌苒家門口時,已是當天深夜。他上前正要敲門,無意間瞥到門邊似乎放了一個什麼物體。他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借著路燈昏暗的光線湊近細看,發現果然是自己的行李袋,打開后里面全是他放在她家的物品。
一股寒意包圍住了他,又侵襲進了五臟六腑,令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眼眸一沉上前拍起了門,大聲喊道:「苒苒,苒苒!我回來了苒苒!給我開開門好不好?」
門內許久都沒有動靜,巷子裡也始終沉寂無人,只有從他這處發出的一聲高過一聲的動靜。
沒一會院子裡的大皮應該是被驚動了,嗷嗷叫起來,然而凌苒還是沒有來開門,反倒把隔壁的鄭建珍吵醒了。
她起床拿著手電筒從旁邊門內探出頭,一看是他,驚道:「小遲你剛回來啊?咋了這是?」
陳嘉楠耷拉著眉眼顯得委屈不已:「姑姑對不起啊,把你吵醒了。我好像惹苒苒生氣了,她不給我開門……」
鄭建珍眉頭一皺,滿臉不贊同道:「啥事兒啊就鬧成了這樣?」
她上前幾步示意陳嘉楠退到一邊,打算自己來敲門:「來來我跟她說。再怎麼也不能大晚上把人關外邊兒啊!」
話音剛落,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凌苒一身居家裝束,神情如常地站在門內。
「苒苒……」陳嘉楠一看見她就紅了眼,靠近了想要去拉她的手,她卻往後退了一步,眼神都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陳嘉楠訥訥收回手,滿臉頹然。
鄭建珍看兩人這架勢還真像是在吵架,就壓低聲音勸了幾句,要他倆有啥矛盾當面好好講清楚,把話說開了,不然這麼鬧下去會影響到周圍鄰居休息。
凌苒對著她倒仍如以往的和顏悅色,點頭應下後三言兩語把人打發了回去。
之後終於只剩兩人面對面。可她再看向陳嘉楠的時候,眼裡只有冷漠。
「你有什麼想說的?」她問他,語氣也十分平靜。
但跟她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這樣的狀態是極其異常的。
陳嘉楠已經大概摸透,她這人儘管平時性格外向風風火火,但真正生起氣來,情緒反倒會收斂,看不出多大的波動。
就像現在這樣。
她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但他不確定她到底知道多少。
於是他仍想再僥倖一把,看了看地上的行李,又對著她目露哀戚:「你要趕我走嗎?是不是因為我昨天放了鴿子你生氣了?我錯了苒苒,下次絕不——」
凌苒現在再看他這般裝可憐示弱的樣子,只覺無比厭煩:「陳嘉楠,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未出口的話盡數堵在了喉頭,陳嘉楠面色僵了僵,幾息之後又恢復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