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冷淡寡言,喜怒不行於色,極少有像現在這樣坦誠又渴求的狀態。
可他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凌苒的冷臉和戒備:「……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是因為你弟弟已被我揭穿不頂用了,所以現在換你親自來騙我是嗎?」
他錯愕,又有些受傷:「我沒有騙你,我是認真的!」
「你覺得我會信?」凌苒略感荒唐地笑出了聲:「難道之前你討厭嫌棄我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態度,陳筠元不免心虛理虧又歉疚:「我……那時確實做錯了,是我太狹隘太自大,也傷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我可以發誓,我現在真的——」
「行了行了,」凌苒現在聽到「發誓」倆字就心口發堵,打斷道:「我不管你真不真,反正我的回答是:不好意思,我拒絕。」
陳筠元的神情頹敗了下去。
凌苒見他這樣,想了想又道:「至於訂婚宴,如果你執意要辦,我可以配合,但再多的你就別指望了,後續怎麼收場也都是你的事。」
反正事情一了,她就能回到陶山去美美地過自己的日子了,這邊鬧成什麼樣也都跟她沒有關係。
唯一麻煩的就是奶奶那裡要怎麼解釋,才能不讓她氣得又進療養院。
但陳筠元一開始也說了,這些都交給他。
「最最重要的,你得保證陳嘉楠之後能徹底遠離我,不會給我留下任何隱患。」
「……好。」陳筠元強撐著點了點頭,心下只能苦笑。
說到底又怪誰呢?還不是他先做得太過分,現在又想讓她毫無芥蒂地回心轉意?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得到他的保證後,凌苒就再沒多說一句,轉身進了屋。
***
在原地僵滯了許久,陳筠元才頗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隔壁自己家裡。
剛走進院子,半空中一個黑蒙蒙的人影「咚」地一聲落在了他面前。
是從樹上跳下來的陳嘉楠。夜色昏昧下,他臉上的神情也晦暗不明。
「你一下午都在她家……她剛剛還送你出來,我在上面都看見了,」他仍穿著白天那一身衣服,仿佛一條亂糟糟髒兮兮的喪家之犬,臉色陰沉聲音嘶啞:「你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與你無關。」陳筠元看見他就更添心煩,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再提醒你一句,今天中午的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否則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