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楠緊攥著衣角的手指顫了顫,半晌後突然「嗤」地輕笑了一聲,再抬眼看她時,神情已有種破罐破摔的意味:「對啊,我就是這種人,就只會這些手段。不然我還能怎麼辦呢?眼睜睜看著你跟他在一起親親我我百年好合嗎?我死都做不到!」
「……」凌苒露出不可救藥的神情看了他一眼,只覺多說無益,索性一言不發地蹲下身,拿起地上已撒出來小半瓶的生理鹽水幫他清理傷口。
因為心裡帶著氣惱,她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多留情,耳邊只聽得陳嘉楠一陣冷抽聲。
痛死你活該。她心下腹誹。
卻沒察覺頭頂陳嘉楠痛到扭曲的眼中快要溢出的痴迷和狂熱,宛如實質般緊緊膠纏在她的臉頰和身體上。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也詭異地沉寂著。
凌苒利落快速地幫他包紮好了傷口,擦了擦手後也不再看他,起身就要走。只是剛有動作,就猛地被他拽住了。
凌苒本來是蹲著的,冷不防被這麼一拽整個人沒穩住坐到了地上,心頭火起使勁推了他一把:「你又犯什麼病?!」
然而她轉頭嘗試著起身時,卻再也起不了了。因為陳嘉楠毫不知恥地蹭上來,從身後抱住了她。
腰身被摟住的瞬間,凌苒就炸毛了:「陳嘉楠!你還敢亂來我真的會廢了你!」
掙扎間晃動到了帳篷,門口被撩上去的門帘落了下來,隔絕了本就不算明朗的光線。空間裡封閉又昏暗,讓人更是緊張和戒備。
她動作激烈了些,因著看不清,一不注意打在了他那條傷腿上。
而身後的人仿佛完全沒了痛覺,只是擁著她的身體顫了顫,呼吸緊促了幾分,隨即就纏得更緊了。
她的脖子和耳後也被一股股滾燙潮濕的氣息侵襲。
「別走……別走……」他喘了半天只顫聲重複道。
明明做著極有侵略性的動作,語氣卻卑微又羸弱。
逼仄的空間裡一下變得焦灼起來。
凌苒很自然地就想起昨天被強行冒犯的場景,也感覺到了他此時情緒有些不對勁,心下又急怒又害怕,只能強忍著安撫:「你冷靜一點,我可以不走,但你先放開我行嗎?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這話起了點效果,緊箍在腰間的臂膀稍稍鬆了一些,但也沒有徹底放開,頗有種只要她掙扎一下就會再次收緊的趨勢。
想著隔壁還有雙胞胎在,凌苒怕鬧出太大動靜搞得難看,也沒再動了。
「你到底還想怎樣。」她心累道。
「……對不起。」他聲音裡帶了些哽咽:「對不起苒苒,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
凌苒冷嗤:「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在你看來,我不是都沒什麼損失嗎?你哪會有錯?」
身後的人僵了僵,好像極為難堪似的,期期艾艾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種話。我也不該一開始就騙你,更不該死不認錯……還有昨天,昨天我那樣對你,是我該死……還有剛才我也錯了,我說錯了話……」
他緊挨著她,埋在她的肩膀上絮絮叨叨地悶聲細數自己錯誤,就像在和老師認真做檢討的學生。
凌苒任憑他抱著,也認真聽著,始終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