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凌苒想起白天在精神病院裡看到的那個癲狂猙獰卻又憔悴破碎的女人,心頭有些窒悶。
老太太突然又叮囑:「你記住,剛才跟你說的這些不要告訴陳筠元。」
「啊?為什麼?」他不是當事人嗎?
「他當年因為這事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後來還自閉失語了一陣,他爸就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說是做了催眠什麼的,讓他忘記了那天的事。他爸也拜託過我們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這些,免得他再想起。」
凌苒點點頭表示理解:「也是,這又不是什麼多美好的回憶,忘了也好。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說的。」
隨即想到什麼一拍手掌:「所以我跟他的婚約,就是因為這件事啊?」
「可不就是,」老太太說起這個又不太開心了:「當時還是他們陳家主動要求的,一方面是為了報恩,另一方面是考慮到你畢竟因為筠元而受了傷,要將來真留下什麼後遺症,他家也該負起責任。」
「終歸還是太勉強了。唉,這樣也好,明天我跟你爸就去找他們談。都鬧到了這份上,婚約也就此作罷吧。」
老太太言出必行,第二天等許維振回來後,兩人就相攜著一起去了隔壁。
凌苒沒有跟過去,對他們長輩間要怎麼談解除婚約的事也並不關心。
她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始看回陶山的機票。如今她在秦城也沒什麼事了,是時候回去了。
她這回在秦城待了差不多一周,卻感覺仿佛已過去了很久很久。或許也是因為這些天裡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太多事。
今天算是她最為輕鬆愜意的一天了。
訂好明天下午的機票後,她躺在床上開始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等會收拾行李,晚上陪奶奶出去散散步聊聊天,明天上午還有半天時間,讓雙胞胎帶她去逛逛大商場,給姑姑和奇哥買點禮物……
正默默想著,不知不覺間午後灼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直直映射了進來,照在她臉上身上,無所遁形。
她嫌刺眼,便起身走到窗前想要拉起窗簾。
無意識地往外一瞥,一叢綠茵茵的枝葉就晃入眼帘,她認真看去,發現是隔壁陳家院子裡的那棵大樹,因為兩家隔得近,且那樹又長得繁茂,不少樹枝都探了過來。
她頗有些興致地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上面的葉子,又玩了好一陣,直到隱隱感覺到有些異樣。眼眸一轉再細細往那棵樹的主幹上看去,就發現了掩藏在其中的人影。
凌苒嚇了一跳:「誰?!」
卻在下一秒看清了枝葉間半隱半現的那張青紫交錯的臉,而那張臉上一雙幽怨又痴熱的桃花眼正定定看著她。
隔著一段距離,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她愣住,不禁脫口道:「陳嘉楠……」
電光火石間,仿佛有什麼似曾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陳嘉楠眼中的幽怨又轉變欣喜:「苒苒,你終於發現我了!」
凌苒卻是頭皮發麻,厲聲道:「你跑到這上面做什麼?!你偷窺我?變態啊你!」
「不是不是!」陳嘉楠一臉慌張地搖頭,又哀求道:「小聲點小聲點!我沒有要偷窺!真的!我只是想找你說句話!你相信我!」